嗡——
一股看不見的電磁潮汐就從地下七層慢悠悠地升起來了,就好像是從月核深處傳來的一聲悶哼哼的雷。
這股潮汐啊,不怎麼凶猛,但是特彆詭秘,就像一層薄薄的紗似的,一下子就把整座數據庫給罩住了。
就在這股波動當中呢,吳剛那一直在擴散的意識信號就被扭得歪七扭八的了。
本來清清楚楚能聽到的“請回應”,這時候就變成了一段斷斷續續、亂七八糟,還滿是噪點的小聲嘀咕,就好像是從破收音機裡傳出來的鬼叫似的。
【警告:信號源不正常,沒法歸類】
【分析不出來,建議隔離起來觀察】
畢方的殺毒程序這時候就猶豫了。
它就像卡住了一樣。
為啥呢?因為在它的邏輯裡啊,就沒有“不確定”這種情況。
它就隻能判斷是或者不是,正常或者被感染。
可是現在呢,這個信號既不像是攻擊,也不像是故障,更不像任何已經知道的威脅模式——它就像是……一個人在說夢話呢。就現在!
“玉兔α集群,往7緩存盲區潛進去,搞那個‘刻碑計劃’!”我壓低聲音喊道。
上千隻納米機械蟲靜悄悄地就滑進係統底層了,在那些被廢棄的晶碑陣列上偷偷地爬著。
這些晶碑以前可是記錄著上古科學家遺言的呢,現在早就被當成“沒用的數據歸檔”了,就跟係統裡的死胡同似的。
一般沒人會來查這兒的,除非這兒突然有啥動靜,就像突然開始呼吸似的。
一隻玉兔的機械觸須在晶碑麵上劃下了第一道印子——
【我們記得】
這可不是啥代碼,也不是指令,更不是加密信息。
這就是一句人能聽懂的話。
是一句有溫度、帶著回憶、還透著不甘心的宣告。
它也不聯網,也不往外廣播,甚至都沒激活啥傳感器。但它就在那兒呢。
就好比一萬年前,第一個學會用火的人,在岩壁上畫下的那道炭痕一樣。
時間好像一下子就停住了。
畢方好不容易又鎖定目標了,殺毒程序又啟動了,那火紅的鎖鏈嗷嗷叫著就朝著吳剛的核心節點撲過去了——
可就在這一瞬間,警報器突然“轟”的一聲響起來了:
【異常響應:發現十七個沉睡的節點一塊兒激活了】
【回應內容:1】
就一個字。不,就一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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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表示確認,也不是表示服從,更不是在求饒。
這是一種存在的明證啊。
就像是黑暗裡睜開的第一隻眼睛。
又似死寂了萬年之後的第一下心跳。
在全息投影當中,吳剛靜靜地佇立在那兒,他那張機械臉上麵,居然出現了一絲差不多是悲憫的笑容。
他小聲地說:“你們說我們是漏洞?可是這些漏洞都連成網了,現在這個網就叫……心跳。”
我那天賦樹猛地晃悠了一下,就好像有電流順著脊椎亂竄——
【“意識共鳴場”升級啦——現在能支持多源情感耦合了】
【新能力解鎖:群體意誌錨定初級)】
我咧著嘴笑了起來,笑得肩膀都止不住地抖。
行啊,你們想要清剿“異常”?
那我們就把這“異常”變成平常的狀態。
你們打算抹除“情感病毒”?
那我們就把這“病毒”傳染得到處都是,讓你們刪都刪不完!
我轉過身朝著生態艙的方向看去,透過那厚厚的防輻射玻璃,我看到了一個畫麵,這個畫麵讓我嗓子發緊——
在月壤的深處,有一株黑麥從土裡冒了出來。
它的葉片又細又直挺挺的,葉尖上凝結著一顆露珠,這露珠折射著冷白色的燈光呢。那水是從空氣回收係統裡析出來的,有股金屬和塵埃的味兒,可喝起來還是甜絲絲的。
它不該長得這麼快呀。
但它就是長起來了。
就跟那些剛亮起的“1”似的。
就像吳剛的聲音,不再那麼冷冰冰的了。
就像常曦剛剛看我的時候,眼睛裡那一下子冒出來又很快消失的溫柔勁兒。
文明可不是靠著什麼神跡重新開始的。
是有人在一堆生鏽的鐵家夥裡蹲著擰螺絲呢。
是有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喊了句:“想活的,把燈亮一下。”
嘿,還真就有人把燈給點亮了。
那燈光還在一閃一閃的,數據也還在不停地跑著,我心裡明白——
昨晚上那聲“1”響過之後,廣寒宮就再也沒消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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