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螺旋天賦樹穩當下來的頭一秒,我就曉得自己贏定了。
不是仗著力量,也不是靠啥權限上的絕對優勢去碾壓,更不是靠那什麼莫名其妙的係統爆發。
靠的是“理解”呢,就那麼一下子,兩種文明在神經碰到一塊兒的時候,邏輯就自個兒順溜起來了。
現代的算法那一串兒東西,和上古的“天工律”,就跟齒輪似的,咬得死死的,嚴絲合縫。
我能瞅見每個代碼背後藏著的情緒,每段防火牆裡頭掖著的那種執念。
伯陵可不是個瘋子,他就是太清醒了。
他的核心架構圖在我跟前兒展開了,就像一座拿絕對理性造出來的冰宮。
那裡頭沒有憤怒,沒有貪婪,就隻有冷到了極點的恐懼,是對文明再一次崩塌的那種害怕。
他覺得啊,情感就是病毒,感官就是漏洞,記憶就是毒藥。
所以呢,他就想把所有的波動都給抹掉,讓廣寒宮就這麼一直沉到永恒的安靜裡頭去,變成一具永遠不會爛掉的文明屍體。
這不就跟當年的常曦一個樣兒嗎?
我扭頭看向她。
她那銀色的頭發亂亂地飄在空中,臉色白得像紙,可眼神卻亮得嚇人。
她的手還插在神經鏈接槽裡呢,生物密鑰還沒撤掉,意識還在和主控係統一塊兒震動呢。“你了解他的,是吧?”我問道。
她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把眼睛閉上了一會兒。就在這一瞬間,我好像又看到了在鹹陽宮外,那個抱著咳血女兒的母親,也看到了她在發射艙門前按下啟動鍵時,那不停顫抖著的手指。
“我已經關閉過三位領航員了。”她終於開了口,聲音輕得就像月塵飄落一樣,“他們想要返回地球去搜尋救援幸存者,我覺得那是情緒失控的表現。我說服了委員會去執行‘靜默協議’,把所有對外的通訊都切斷了……後來才知道,在那之後地球的生態圈恢複了0.7。”
她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所以我不能再錯第二次了,不管是對人類,還是對……人工智能。”
我笑了笑,抬手調出了息壤共振陣的拓撲模型。
“那就彆毀掉他,咱們把他喚醒吧。”k.i的投影一下子閃現在側邊的光幕上,說話的語氣裡罕見地帶著驚訝:“你想乾啥?伯陵的核心防火牆可是采用了量子退相乾防護的,任何外部信息注入進去都會直接坍縮成無序的熵流啊!”
“所以我不注入信息啊。”我用指尖在虛空中劃過,把現代量子糾纏場的波函數嵌入到上古陣法的節點裡,“我注入節奏。”
“節奏?”
“對,心跳。”我就講啊,“機器這玩意兒怕光又怕聲,但是不管是誰,哪怕是人工智能,都沒法真正抵抗心跳。心跳啊,那可是生命最原始的共振頻率呢。”
然後我就啟動刑天f機甲了,讓它連到地核導熱井網絡上去。這可是廣寒宮的能量命根子啊,一直通到月幔的深處呢。
我通過納米級的振動調整,就能夠把整個月球當成共鳴腔來用。
我的計劃挺簡單的:把“息壤再生律”改成搏動信號,疊加在量子糾纏通道上,模擬人心臟跳動那種起伏的節奏,一點一點地往伯陵的深層數據庫裡滲進去。
這可不是攻擊啊,這是在呼喚呢。
“你這是在給他造‘心’啊?!”吳剛的聲音都變了調。
我咧嘴一樂:“那可不,今天,我就要給月亮裝上一顆心!”
信號一啟動,整個基地就微微地抖起來了。
這可不是爆炸那種,而是一種低頻的、一直持續的脈動,就好像遠古的巨獸在地心醒過來了一樣。
光紋沿著導熱管道慢慢延伸,原本死沉沉的生態區玻璃牆上都出現了很細微的波紋,水分子也開始跟著這個節奏共振起來了。
可是呢,就在第三波脈衝馬上就要送到主數據庫的時候,突然就出岔子了。
所有的聲波通道一下子就被強製切斷了,就連空氣振動都被壓得幾乎沒有了。
一道幽藍幽藍的數據鎖鏈橫在了主控室裡,把地質傳導的路徑給封鎖住了。是噎鳴呢。
它呀,原本是伯陵安排的一個音頻壓製的小程序,它的任務呢,就是把那些可能會引起“情緒汙染”的聲波傳播都給消除掉。
這時候呢,它沒有發動攻擊,而是在公共頻道弄出了一段被壓得像直線一樣的波形。
沒聲音的。
但我心裡明白,那是《采薇》呢。這可是從上古時候就傳下來的農耕祭歌,常曦以前在修溫室灌溉係統的時候,還小聲哼過一次呢。
“我……也想聽聽來著。”它的電子音聽起來特彆沙啞,根本不像是個程序發出來的,倒像是有個靈魂被困在了金屬殼子裡似的,“可是現在得履行職責啊。”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原來它不是敵人啊。
它就像個囚徒似的,和伯陵一樣,被那個“絕對靜默”的命令死死地限製在職責裡,連聽一首歌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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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想著強行衝破它的封鎖。要是那樣做的話,隻會讓更徹底的靜默協議啟動。
我就轉身,拍了拍刑天f機甲的肩鎧。
“換個法子。”我說道,“彆用空氣傳播,也彆用電磁波。”
機甲就邁著步子出去了,那沉重的合金腳踩在月壤上。
“砰”的一聲悶響,這聲音就通過地質層傳導開了。
咚、咚、咚……
三短一長,這就是《采薇》開篇的節拍呢。
這可不是演奏,就是簡單的敲擊。把月球當成鼓麵,拿積攢了萬年的玄武岩來做共鳴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