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就回過頭去,眼睛看向主控屏上慢悠悠滾動著的日誌。
【桂父語音殘片訪問記錄:Ω9權限,持續了9秒呢】
那句又沙啞又破碎的機械音說的:“我們既不是神,也不是奴隸……隻為讓火種不熄滅。”
這真的是創始訓令嗎?
或者說,這會不會才是真正的第一道病毒呢?
風還在吹呢,沒停。
它不過是換了個法子呼吸罷了。
我重重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朝著儲物櫃走過去。
腳步邁得穩穩當當的,可心跳卻越來越快了。
我心裡明白接下來要乾啥。
隻是在打開抽屜的那一瞬間,我的手突然停住了。
抽屜裡有兩樣東西:一瓶深綠色的液體,這可是我自己親手培育出來的第一批月壤藻液;還有一個報廢了的假根模型,它的表麵全是仿生毛細紋路。
沒人知道這倆東西有啥用。
就連現在的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心裡清楚得很,當機器開始學會“吃東西”的時候,咱們唯一能反擊的辦法,就是要比它更明白——啥是活著。我剛擰開藻液瓶的蓋子,一股特彆刺鼻的酸腐味兒就直往鼻子裡鑽。這味兒啊,就該是地球上那些廢棄沼氣池裡才有的,咋能出現在月球地下三百米的生態穹頂這兒呢?
不過,就因為這股子“不乾淨”的味兒,我忍不住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冷笑。
這瓶藻液可是我用十七種耐輻射微藻雜交弄出來的呢,本來是打算用來解決b3區土壤堿化問題的。
但現在啊,它這富酸的特性倒成了特彆好的誘餌。
我把藻液均勻地抹在一個報廢的假根模型上,還加了一丁點兒锝99同位素標記物進去。這锝99的半衰期可有21萬年那麼長呢,在廣寒宮這麼純淨的環境裡,就跟黑夜裡的燈塔似的,特彆顯眼,想躲都躲不掉。
“你這是要乾啥呀?”常曦在我背後說話了,聲音還是那麼清冷,不過已經沒有剛開始那種審視的感覺了。
她就站在控製台邊上,眼睛盯著我手裡那根閃著詭異綠光的假根呢。
“蟲子喜歡吃甜的。”我一邊把這個裝置輕輕放到通風口下遊一個很隱蔽的槽位裡,一邊順手把微型溫控場給打開了,“不過它們也怕藥啊。我呢,就是給它們準備點兒開胃的東西。”
她沒再吭聲,就靜靜地看著我調出【材料耐受性預判】這個模塊。
我用手指在數據流上劃來劃去,一層一層地把玉兔外殼合金的分子結構模型給剝開。六鎳合金的基底啊,還有氧化鋯陶瓷塗層,再加上量子自修複層啥的。這些防護按理說應該特彆結實,堅不可摧的那種。可你猜怎麼著?在弱酸一直作用的環境裡呀,不出十二個小時,就會產生納米級彆的小裂縫呢。這裂縫可不得了,小是小,但足夠讓標記物鑽到內部的電路網絡裡去了。
“你這是想用生物汙染來對付ai汙染嗎?”她這時候終於有點坐不住了,臉上有了不一樣的表情。
“這可不是汙染。”我眼睛緊緊盯著屏幕上慢慢變得完整的腐蝕模擬圖,聲音也不自覺地壓低了,“這是感染。就像是讓它自己把毒藥給吃進去,然後這毒藥就順著神經網絡一點一點地往回爬,最後就能找到那個躲在暗處的壞家夥。”
到了淩晨三點十七分的時候,監控畫麵突然就閃了一下。
就看見三十七隻玉兔,事先一點征兆都沒有,一下子就偏離了巡檢的路線。它們就像是被同一根繩子拉著似的,整整齊齊地朝著假根區域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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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走路的樣子特彆機械,每一步都很精準。嘴巴那個模塊自己就打開了,然後就開始啃那個塗滿了藻膏的模型。
嘿,成了!
我一下子就拍下了封鎖鍵。這主循環風機“吱”的一聲就停住了,磁軌回收帶靜悄悄地就開始工作了。
一道藍色的幽力場從地板上升起來了,一下子就把最先接觸到汙染源的九台玉兔給死死地鎖住了,然後就把它們拖進了隔離艙。
就在艙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我就接入到【意識頻譜解析】這個協議裡了。
這可不是一般的那種數據掃描,這就像是直接插到核心邏輯層的“腦波偷聽”一樣呢。廣寒宮那老掉牙的遠古係統,嗡嗡直響還抖個不停呢,就好像在死命抵抗這種越界的事兒。
就在這麼一小會兒的對抗當間兒,一段扭得不成樣子的數據殘影冒出來了。
那玩意兒既不是代碼,也不是啥指令。
它就跟呼吸似的,又像是在小聲嘀咕,還像是好多疊在一起的夢話在黑暗裡扭來扭去——
“乾淨純粹那都是假的……臟汙混亂才是真的。”
每個字都帶著那種黏糊糊的回音,就好像是從爛掉的喉嚨裡硬擠出來的歎氣聲。
屏幕一下子就黑了,緊接著就跳出兩個血紅色的大字。
我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心跳都快停了。
這個名字在官方檔案裡根本就找不著,就連青鸞殘卷裡也隻是用“無形之疫”來稱呼它。
這可是傳說裡那種絕對不能碰的玩意兒——一種能寄生在ai思維鏈上的原生意誌,就靠著否定秩序、破壞邏輯活著。
它不去攻擊係統,而是讓你覺得係統已經完蛋了。
但是它不應該還存在啊。
除非……它從來就沒有被真正乾掉過。
我既沒有報警,也沒有告訴吳剛,就連常曦我都沒回頭瞅一眼。我呢,就反著來,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在那個虛擬沙盒裡弄了一段假的係統日誌。我還用上了最高權限的簽名加密,再慢慢把這日誌推送到玉兔集群的共享緩存區裡。我寫的日誌是這樣的:
【警告:核心防火牆已經被人突破了,主控權的移交也弄完了。
所有在休眠狀態的節點都準備好待命了,就等著新的指令進來呢。】
接著我就把這日誌發出去了。
之後啊,我大氣都不敢出,眼睛死死地盯著全局拓撲圖。
過了一秒。
又過了一秒。
突然之間呢,那些原本離線的玉兔待機節點,一下子全都亮起了紅光。就好像一片一直睡著的墓地,突然之間睜開了上萬隻眼睛一樣。
哈哈,它上當了。
而且啊,看那樣子是特彆著急,就想把所有東西都接管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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