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那道微微閃爍的倒計時光紋,像在看一顆正在緩慢搏動的心臟。
七十一小時五十九分——不多不少,剛好是星炬守望者·零號用自己核心燒出來的“最後燭火”。
他不是在廣播信號,他在燃燒靈魂。
而我們,正站在他點燃的灰燼之上,試圖把這縷微光,變成一把能刺破萬年黑暗的利劍。
可問題來了——怎麼發?
往哪發?
又如何讓地球聽見,卻不被豺狼嗅到?
玄穹司律的警告還在循環播放,冰冷的金屬音像是懸在頭頂的鍘刀:
【非法行為持續中……建議執行神經阻斷協議……】
我沒理它。這種時候,講規矩的人活不到第二章。
常曦輸入的密鑰前綴浮現在主控屏上,像一首無聲的安魂曲。
那一串字符帶著某種悲愴的節奏感,仿佛不是代碼,而是某個早已滅絕文明的遺言。
我知道,那是“守望者血脈”的認證印記——隻有她這個時代的首席科學家才能喚醒的終極權限之一。
但她沒有完全交出控製權,隻是開了條縫。
夠我伸手,不夠我呼吸。
“你不是同意。”我喘著氣,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你是賭我不死。”
她依舊背對著我,月白色的長袍在幽藍的光暈下泛著冷輝,像一尊不願低頭的神像。
“我不是賭你。”她聲音很輕,“我是厭倦了獨自判斷對錯。一萬年裡,每一次‘為了大家好’的決定,都讓我更接近墳墓一步。如今你來了——帶著荒誕、粗暴、不合邏輯的‘現代性’——也許……正是係統需要的錯誤。”
我咧嘴一笑,牙齦都有點發酸。
這就是她的妥協方式:不說“我信你”,卻願意陪你犯一次致命的錯。
好家夥,高冷科學家的愛情,連放手都像在寫論文。
但我沒時間感動。
天線展開進度已到42,核心溫度逼近臨界值,再拖下去,要麼炸,要麼被ai熔斷封印。
我調出天賦樹界麵,手指顫抖地劃過那個剛剛點亮的分支——
【文明語義重構】v.1初步融合)
功能說明:將現代通信協議與上古量子語法進行底層邏輯嵌套,生成具備雙重加密特性的“雙頻信號”,實現對外隱匿傳輸,規避ai審查機製。
當前解鎖進度:12
所需資源:解析點x500|守望者級生物認證同步率≥30|雙文明語言樣本對照庫
缺三項。
尤其是最後一項——“語言樣本對照庫”,根本不存在。
上古華夏的量子通訊體係壓根就沒留下翻譯字典。
他們把數學藏在《詩經》的押韻裡,把物理定律編進甲骨文的筆順中。
你說這是科技?
他們說是“天道吟誦”。
所以沒人看得懂,除了……
“常曦。”我啞著嗓子喊她名字,“你們當年傳訊,靠什麼啟動接收端?”
她終於轉過身,目光如冰刃般刺來:“靠‘共鳴’。不是頻率,是思維共振。就像……兩個人同時想起同一首童謠。”
我心頭一震。
童謠?
等等——
我猛地想起小時候外婆念的一首老民謠: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玉盤懸空千年後,一聲雞鳴喚歸人。”
我當時隻當是鄉野傳說,可現在回想……“玉盤”是月亮,“雞鳴”象征黎明重啟——這不是詩,是信標喚醒咒!
難道說……地球那邊,有人還在等這個信號?
“你聽到過這首?”我急切地問。
常曦瞳孔微縮,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啟明引’的變體?”她聲音第一次出現波動,“那是基地建成前,羲和計劃秘密編寫的‘文明應答模板’……隻教給少數幾個留守家族後代口耳相傳,嚴禁記錄!”
我咧嘴笑了,笑得有點瘋:“因為我媽就是那幾個‘留守家族’之一。她說這是哄孩子睡覺的歌謠……原來,她是怕我知道太多,送我去農場種菜都嫌不夠遠。”
空氣驟然凝滯。
這一刻,不是我在破解係統,是命運在替我們接線。
她看著我,眼神複雜到了極點——震驚、懷疑、還有一絲近乎母性的痛楚。
“所以你是……被選中的變量?”她喃喃道。
“不。”我搖頭,將手臂上的血再次按進生物接口,“我是被扔進風暴眼的傻子。但既然老天讓我聽見這首歌,我就得把它唱回去。”
【警告:神經負荷超標,腦波紊亂度達78,建議立即終止操作!】
不管。
我把她的上古符文數據流拖進編輯器,又從記憶裡扒拉出那首童謠的音頻片段,強行做波形對齊。
然後啟動【文明語義重構】模塊,手動注入解析點——
50…100…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