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記憶墳場”的邊緣,腳下是流動的光紋,像液態的星河,在黑暗中緩緩起伏。
每一縷光芒,都是一段被封存的記憶碎片——上古文明的悲鳴、逃亡者的低語、孩童在末日前夕的最後一聲啼哭……它們本該沉睡,卻被未來的貪婪之手強行喚醒。
而現在,我要用這些悲傷,築一道牆。
“準備好了嗎?”我回頭看向常曦。
她站在天根脈動儀中央,銀白色的長發無風自動,瞳孔深處泛著淡金色的數據流。
她的皮膚下,隱約有微光遊走,那是她的意識正在與精衛填海程序進行量子級對接。
“我已經把‘守望者零號’的權限開放到97.3。”她聲音很輕,卻像釘入岩層的鋼樁,“隻要啟動共振,我的意識就能成為誘餌容器,吸引並鎖定‘破界者’的精神探針。”
“你不是誘餌。”我咬牙,“你是錨點。”
她微微一怔,嘴角竟浮現出一絲極淡的笑:“萬年孤寂,等來的男人,嘴還挺硬。”
“我不是來陪你孤獨的。”我說,“我是來讓你重新被人記住的。”
三天前,地球軌道外的“蒼穹集團”第七艦隊突破了月球引力屏蔽層。
他們帶來了新型意識入侵武器——“夢噬者”,一種能通過量子糾纏直接讀取宿主深層記憶的神經病毒。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奪取廣寒宮核心數據庫,尤其是“羲和計劃”的完整基因圖譜與反重力引擎藍圖。
而他們的突破口,正是我們最柔軟的地方——記憶。
第一次攻擊發生在昨夜。
我沒有做夢,卻在清醒時看見母親的臉在我眼前融化,聽見農場裡灌溉係統崩裂的聲音——那些根本不存在於月球的場景,卻被精準植入我的神經回路。
若非常曦及時切斷我的感官輸入,我差點把自己鎖死在童年幻覺裡。
那一刻我們明白了:他們不怕我們的科技,不怕我們的防禦工事。
他們怕的是我們還記得。
所以他們要抹去我們的記憶,讓我們變成沒有過去的幽靈。
但我們偏要——把名字刻下來。
“精衛,架構同步率?”我問。
【精衛填海程序】啟動視覺化投影,半空中浮現一座由無數光點構成的巨大碑林。
“記憶墳場主體結構已完成83,共收錄有效記憶數據鏈41,729條,涵蓋廣寒宮運行日誌、科研記錄、私人日記、情感片段……其中高情感權重樣本已標記為防禦節點。”
她的聲音如金屬雨滴落在冰麵,“建議以‘母愛’‘犧牲’‘重逢’三類情緒為核心引爆區。”
“就用我媽種草莓那天的記憶。”我脫口而出,“陽光穿過溫室頂棚,她蹲在地上教我辨認蟲害葉片……那天下了小雨,她還哼著《茉莉花》。”
常曦忽然轉頭看我。
“你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那是我第一次明白——活著,不隻是活下去。”我笑了笑,“種地的人,最懂什麼叫‘留下種子’。”
薑嫄育心者的柔和聲線響起:
“常曦意識負荷已達臨界值68,建議加入外部情感耦合器。陸宇,你的神經係統可作為穩定橋接端。”
我點頭,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就在接觸瞬間,天根脈動儀轟然啟動!
藍紫色的光柱衝天而起,貫穿整個穹頂。
我們的腦波開始共振,頻率從混亂走向同頻,再升華為某種超越語言的共鳴。
【天賦樹·文明延續者】提示:檢測到高強度情感邏輯複合型意識交互,觸發隱藏分支——【意識編織v.2】解鎖!
新能力激活:【記憶具象化】【情感護盾生成】【跨意識信息編碼】
我看見了。
我看見她在一萬兩千年前,親手關閉地球聯絡通道時,指尖顫抖著刪掉最後一段語音:“若有人歸來,請告訴他們,常曦……從未放棄。”
我看見她在玉兔納米集群失控之夜,獨自坐在生態艙外,抱著早已斷電的嬰兒培養皿,低聲說:“我會讓你們重生。”
我也看見她第一次看到我修好空氣濾芯時,
這些記憶,不再是私藏的痛楚,而是——武器。
當“夢噬者”第二次來襲時,它們撞上的不再是防火牆,而是一座碑林。
每一塊碑,都是一個真實存在過的人的名字。
“王啟年,農學組三級研究員,死於大氣循環崩潰事故。”
“李婉清,幼兒教育官,最後一條日誌:今天小陽學會了寫‘家’字。”
“陸振華,主角之父,現代農場主,遺言錄音:兒子,彆忘了澆水。”
還有她——
“常曦,首席科學家,守望者零號,文明火種持有者。備注:她等了太久,不該再一個人。”
夢噬者的入侵程序在碑前停滯、震顫、崩潰。
它們無法解析這種力量:一種源於真實情感、被理性重構、又被意誌點燃的文明韌性。
它們以為記憶是用來竊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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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卻用它來立碑。
戰鬥結束後的寂靜裡,常曦靠在我肩上,體溫比往常高了0.6度。
“你說,為什麼要刻名字?”她輕聲問。
“因為我們活過。”我望著碑林儘頭初升的地球,“因為他們想讓我們忘記。老子不掛旗,但得刻塊碑——不止刻我們的,更要刻所有被遺忘之人的。”
她閉上眼,許久才說:
“下次……把我的名字,刻在你旁邊。”
我笑了:“早刻了。就在第一塊碑背麵——‘常曦與陸宇,共建新紀元元年’。”
她沒說話,隻是握緊了我的手。
而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我們不再是兩個時代的殘片。
我們是——新文明的開端。
【本章爽點總結】
情感即武器的硬核實現:將“記憶”與“愛”轉化為可編程的防禦體係
天賦樹重大突破:解鎖【意識編織v.2】,標誌主角正式邁入“文明領航員”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