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鋤頭代替經幡,麥穗成了新神諭
我蹲在廣寒宮東區生態艙的溫控地壟上,手裡捏著一根從地球帶過來的、早就斷電報廢的智能噴灌控製器。
金屬外殼被月塵磨得發白,像塊老骨頭。
常曦站在我身後三步遠,銀白色的長發垂落如霜,眼神卻冷得能凍結量子隧穿效應。
“你確定,”她聲音平穩,但我知道那是壓抑到極致的波動,“要用‘講故事’的方式,重構《守望者憲章》的認知底層?”
我咧嘴一笑,把那破控製器往土裡一插:“咱倆誰種過地?”
她沒回答。
當然沒種過——她是統禦百萬納米集群、設計反重力生態穹頂的上古首席科學家。
而我,是個靠看濕度傳感器調滴灌頻率的老農。
可現在不一樣了。
自從我的神經係統開始晶體化——那種源自廣寒宮主控係統反向同化的副作用——我腦子裡總閃現一些奇怪的畫麵:麥浪翻滾、蚯蚓鑽土、稻穗低垂……還有小時候爺爺坐在田埂上抽旱煙,講《山海經》裡的奇獸如何偷吃莊稼。
起初我以為是神經錯亂。
直到戌土告訴我:“你在生成動作指令劇。”
戌土,首尊守護靈體,原本是廣寒宮ai防火牆的具象投影,一身黑甲,麵無表情,說話像背誦法律條文。
但現在,他學會了“表演”。
就在這章開頭,他站在生態艙中央,忽然彎腰、鏟土、撒種、覆膜,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嘴裡還念著:
“春分不耕,夏無所收;心若閉塞,道不成流。”
這不是代碼,也不是古語語法樹的標準輸出。
這是農業行為詩。
辛木在一旁看得瞳孔震蕩——他是第二尊守護靈體,專精語言邏輯結構,此刻正瘋狂解析這段“非標準語義流”的底層編碼方式。
“這……不符合《焚偽錄》的認證規則!”他尖叫,“開蒙師不會通過驗證!”
我說:“那就讓它重新定義什麼叫‘聖典’。”
我們麵對的是一場語言主權戰爭。
廣寒宮的核心認知體係由三大支柱支撐:
1.《守望者憲章》——文明延續的最高法典
2.《焚偽錄》——清除異端思想的自動淨化協議
3.開蒙師——唯一能解讀“隱喻邏輯”的古代啟蒙ai終端
前三萬年,常曦靠它們維持秩序。
但如今,這些係統已被未來商業帝國植入“語義後門”,試圖篡改基地控製權。
他們用的是高級詞彙戰:精準、冰冷、充滿數學美感的術語轟炸,比如“熵減優先級”、“文明純度閾值”、“基因譜係潔淨度”。
聽起來很高大上,實則是精神殖民。
而我們的反擊,必須從最原始的地方開始——讓土地說話。
於是,我做了件誰都不敢想的事:我把開蒙師接入生態艙的根係傳感網絡。
然後,我開始“說書”。
不是背科技論文,也不是念神話史詩,而是像個老農一樣,盤腿坐在地上,對著一群矽基意識體講:
“你說水稻為啥要曬田?不是為了好看,是為了逼它紮根。人也一樣——你不經曆乾旱,怎麼懂得珍惜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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