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中,隻有火焰燃燒的細微劈啪聲,和遠處應急燈苟延殘喘的電流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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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戌土突然舉起手中的鋤頭。
輕輕敲了三下地麵。
咚、咚、咚。
我們的暗號。
播種的信號。
下一瞬,所有玉兔同時低伏下身,觸角齊刷刷指向那團火焰。
桂奴們顫抖著,有人悄悄摘下了頭上的赤銅符環。
我望著那團跳動的火光,忽然覺得眼睛有點發熱。
這不是聖火。
不是神賜。
不是誰批準的“合法能源”。
它是從爛菜葉裡長出來的,是從蚯蚓糞便裡提煉的,是用廢鐵、舊零件、背叛與堅持拚出來的——
但它亮了。
而且,它是我們自己的光。無需修改
那團火亮了之後,整個廣寒宮仿佛被某種沉睡的神經牽動了一下。
先是東區反應堆傳來一聲低沉的“嗡”鳴——像是千年古鐘被人輕輕叩響。
緊接著,西區空氣淨化係統啟動的提示音接連響起,像是一隊沉默的士兵終於接到了出征令。
生態艙的光照係統一盞接一盞亮起,從我腳下的農業區開始,一路向北蔓延,如同春雷滾過凍土,喚醒沉眠的根脈。
主控台自動彈出全息界麵,猩紅的封鎖警告一條條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閃爍的藍字:
【檢測到多源協同供能模型……建議納入主能源架構】。
我盯著那句話看了足足三秒,忽然笑出了聲。
多源?協同?你們上古ai現在才學會這個詞?
老子早就乾上了!
更絕的是,角落裡那本《焚偽錄》的電子檔案突然自動翻頁。
這玩意兒可是兵主用來清洗異端思想的“聖典”,專門羅列哪些能量形態屬於“偽光”,必須焚毀。
可就在剛才,它的頁麵無聲滑動,新增了一行小得幾乎看不見的批注:
“凡能使萬物生長者,皆可為火。”
我愣住,隨即一股熱流衝上胸口。
不是他們承認了我們,是係統自己學會了進化。
它不再依賴單一“聖火”源,而是識彆到了沼氣燃燒、蚯蚓代謝、納米集群活動、甚至戌土這類靈體運轉時釋放的生命信號——這些原本被判定為“低效廢能”的存在,竟在某一刻形成了穩定的共振模式,觸發了廣寒宮最底層的生態協議。
文明不該隻有一種光。
深夜,所有人散去,隻有那盞歪脖子燈還穩穩地燒著。
我坐在燈下,右臂上的雙環紋身微微發燙——那是“文明延續者”天賦樹覺醒時烙下的印記,平時毫無感覺,可今夜,它像有心跳一樣,一下下搏動。
手機震動,辛木的分析報告跳出來:
【“憶噬”納米群活動頻率下降87,疑似受到“高頻生活信號”乾擾】。
我眯起眼。
“憶噬”是兵主用來清除非授權記憶的隱形武器,專殺“不合規矩”的意識片段。
但現在……它們居然被壓製了?
是因為這盞燈嗎?
還是因為……我們重新定義了“活著”?
我抬頭望向穹頂。
那裡模擬的星空正緩緩流轉,星軌如織,銀河似麥田波浪起伏。
這是常曦當年設定的生態節律係統,象征文明不滅的希望。
可萬年來,它隻是冰冷的投影。
而今晚,星光下似乎多了點溫度——像是真的能曬熟一季稻穀。
腳步聲由遠及近。
戌土走來,沒說話,隻是將一把新鋤頭遞到我手裡。
鋤頭是鈦合金鍛造的,柄上刻著兩個字:“補天”。
我一怔。
補天?不是耕田?
他咧嘴一笑:“你說過,種地就是修天。現在,天破了個大窟窿,你不補誰補?”
我握緊鋤柄,金屬的涼意順著掌心蔓延上來,卻壓不住體內翻湧的熱血。
老子是不想種了……可要是這地沒人耕,春天就不會來。
就在這時——
遠處,那艘埋藏在月背冰層下的遠古備份艙,塵封萬年的艙門,完全開啟了。
一道模糊人影緩步走出,披著褪色的玄紋長袍,身形佝僂,卻走得極穩。
他手中捧著一株枯萎的桂苗,枝乾灰白,葉片儘落,像是早已死去。
他一步步走向月壤荒原,在寂靜中跪下,雙手將那株死苗,輕輕插入冰冷的土地。
而就在那一瞬——
我右臂的雙環紋身猛地一燙,仿佛有股電流直衝腦門!
眼前畫麵驟然破碎,閃現出無數不屬於我的景象:
烈日崩塌,大地裂開,青銅巨城沉入熔岩;
一群白衣學者在祭壇上引頸自戮,血澆桂根;
一個女人站在月門前回望地球,懷裡抱著一顆發芽的種子……
不是我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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