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靠在椅背上,一手摩挲著高腳杯的杯杆,眼睛看著桌子上的大列巴。聽著他們吐槽那些賺小錢的人,他們如何如何不靠家裡,多牛逼...
她的思緒回到了前世,自己不是一個天賦型的人,能把車開得那麼好,修車那麼厲害,付出了多少隻有自己知道。她本是個靦腆膽小的人,一步步變成女漢子的路上經曆的那些她都不敢回憶。
這些人口口聲聲靠自己的人,在這個換算成前世,人均消費千元以上的餐廳常來常往。還在嘲笑彆人靠著家裡才能怎樣怎樣...
沈瑜雖然有點暈,可是腦袋還是很清楚的。她知道有些人終其一生到不了羅馬,有些人出生就在羅馬的道理。她曾經也羨慕嫉妒恨過,後來就釋然了,出身不能選擇,可是腳下的路是可以選擇的。
聽到對麵又追問怎麼能像她一樣厲害。
她歪著頭問:“我厲害嗎?可是我怕死,怕疼,怕公安,怕官,我甚至都怕我們大隊的大隊長,他們哪一個都能改變我的命運。身手再好也抵不過槍炮,抵不過法。真正的讓自己強大的是頭腦智慧而不是拳頭。”
“空有拳頭的最終結局看看鐘黑子。”
小姑娘頭上纏著紗布,吊著左手的紗布早就掛在胸前當飄帶了,側著身子,左手隨意的搭在一側的扶手上,又是那種痞痞的樣子。和初見時的乖巧,再見時的時尚漂亮完全不一樣。
看到大家都錯愕的看著她,沈瑜笑了,漂亮的大眼睛因為酒意有點迷蒙。
“我苦練功夫是為了保護自己,保護弟弟不被欺負。是為了能好好活著。你們是為了什麼呢?讓人刮目相看?讓人欽佩?”
沒有人回答她,一片靜默。
她俯身靠向桌子,一手托著腮看著遠處。眼神虛幻像是自言自語:“生活就像爬山,這世上有些人生在山底,有些人生在半山腰,還有人生在山頂。這是我們左右不了的事。”
想起前世的自己有點傷感:“在山底的人,苦苦掙紮著往上爬,他們要處理眼前的荊棘,和抵禦那些隨時可能出現要了他們命的猛獸。無暇顧及身邊還有鮮花,遠處還有藍天白雲和鳥鳴。”
她抬起眼睛看著他們,語氣還是很輕柔,像在給他們講故事:“你們知道嗎?在鄉下,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家比比皆是。一年吃不上一頓肉的人家占大多數。冬天幾個兄弟輪流穿一身棉衣出門不是笑話,而是真實存在的。很多孩子上不起學,幾歲大就跟著大人一起乾活。他們用最笨拙的方式往山上爬。”
沈瑜並不是要說教他們,隻是被他們的話刺激了。又想起了村裡的孩子們...
“你們得天獨厚,生在半山腰,還有父輩給你們劈出若乾的路可以選擇。你們可以把其中的任何一條路拓寬,帶領更多的人跟著你一起往上走。你們也可以為下麵的人劈開荊棘,讓他們走得順暢一些。你們可以做很多事...
在家靠父母出外靠兄弟。你們的父母不靠家裡,也可以做到現在這樣,可是有了家裡的幫助,加上他們自己的努力所以事半功倍。為什麼要計較是家裡幫了他們呢?你們想證明什麼呢?那麼多靠著家裡一事無成的人不用我給你們舉例吧?無論家裡幫不幫都得是自己有能力自己爭氣才能走上去的。
“借力打力不是靠!有這些捷徑是幸運,能智慧的用這些做利國利民的事就了不起,就值得欽佩。
“你們瞧不起那三瓜兩棗,可是那三瓜兩棗是他們勞動所得的,他們就值得被尊重。幾個人低下了頭,還有幾個好像在思考。
沈瑜看著他們,聲音不大卻像錘子敲在他們心上:“你們口口聲聲不靠家裡,那你們穿的、吃的、住的、用的、包括現在花的,哪一樣是你們自己賺的呢?你們在外麵有恃無恐憑得是什麼呢?”
“讓彆人閉嘴,讓彆人尊重,讓彆人敬仰的不是誇誇其談,自以為是,而是你做了什麼。你們做了什麼呢?不提那些為國為民的事,隻養活自己你們做到了嗎?
沈瑜站起來,身體晃了晃,雲璟和張楊都起身扶她。她沒用,自己扶著桌子又穩住了。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
我喝多了頭暈,先回醫院了啊!謝謝哥哥們的美食美酒。改天我請哥哥們喝酒!
沈瑜笑著告辭,又是那個甜妹子了。仿佛剛剛敲錘子的不是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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