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宮角樓的飛簷在夕陽下泛著金紅的光,琉璃瓦上的雨水順著龍紋瓦當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細碎的水花。蘇瑤站在禦景亭的匾額下,指尖懸在星芒裝置的密碼屏前,屏幕上請輸入顧振宏生日的猩紅字樣像團火,燒得她指尖發麻。
瑤瑤,彆慌。顧言澤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掌心的薄繭蹭過她的皮膚,帶來安穩的觸感。他側耳聽著不遠處導遊的講解聲,壓低聲音,我爸的生日登記的是1975年3月12日,但我媽說他其實是2月29日生的,因為那年是閏年,他總說自己四年才長一歲。
蘇瑤的心跳漏了一拍——外婆的日記本裡提過閏月生的人,星芒命格,當時她隻當是老人的迷信,此刻卻覺得每個字都在發燙。她深吸一口氣,在鍵盤上敲下,裝置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紅燈瘋狂閃爍。
不對!顧言澤立刻按下緊急暫停鍵,警報聲戛然而止,屏幕上跳出新的提示:需守護者血親指紋驗證。他將拇指按在指紋區,裝置卻毫無反應,怎麼會這樣?
蘇瑤看著他泛紅的指節,突然想起顧振宏在監獄裡說的話:言澤出生時,我把星芒血契渡給了他。她猛地抓起顧言澤的手,發現他虎口處有個淡得幾乎看不見的星芒印記,用這個試試!
當顧言澤的虎口貼上指紋區時,裝置發出的輕響,屏幕緩緩亮起綠燈。暗格從牆體滑出,露出裡麵藏著的青銅鑰匙,柄端刻著二字。蘇瑤拿起鑰匙的瞬間,裝置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年輕的顧振宏抱著繈褓中的顧言澤,對著鏡頭笑得一臉傻氣:兒子,等你能打開這個裝置時,爸爸或許已經不在了。記住,真正的密碼不是生日,是你媽媽最愛哼的那首歌的旋律。
影像消失時,鑰匙孔裡彈出張泛黃的紙條,上麵是陳婉阿姨的字跡:言澤,你爸當年故意把生日寫錯,是怕暗影組織用你的血啟動裝置。他說血契這東西,太沉,不該讓你背負。
蘇瑤捏著紙條的手微微顫抖,忽然明白顧振宏那些看似冷漠的,藏著怎樣笨拙的父愛。她將鑰匙塞進顧言澤手心,發現鑰匙鏈上掛著個微型u盤,容量顯示有段加密視頻。
先去下一個點。顧言澤將u盤揣進內袋,拉著蘇瑤穿過湧來的遊客潮。角樓的轉角處,穿漢服拍照的姑娘不小心撞到蘇瑤,懷裡的琵琶掉在地上,斷弦彈出的音符竟和剛才影像裡的旋律一模一樣。
等等!蘇瑤撿起琵琶,看著斷弦處的星芒標記,這是星寰老宅的特製琵琶!她想起秦無咎說過龍先生用音律傳遞密碼,突然按住顧言澤的手,剛才那個錯誤的生日,加上這個旋律,或許才是完整的密碼!
兩人重新回到裝置前,蘇瑤按照琵琶斷弦彈出的音高,在數字鍵盤上敲下對應的簡譜數字,與剛才的生日組合成。這一次,裝置發出悅耳的提示音,暗格裡緩緩升起個錦盒,裡麵躺著半張星芒形狀的芯片。
流星計劃的核心芯片之一。顧言澤將芯片收好,龍先生說過,要集齊七片才能徹底摧毀計劃。他看了眼時間,還有四十分鐘,我們得去天壇。
天壇祈年殿的回音壁前,穿校服的孩子們正在玩悄悄話遊戲。蘇瑤貼著牆壁站定,能清晰地聽到三十米外顧言澤的聲音:星芒裝置在第三圈欄杆的第12根柱子裡。她數到第12根柱子時,發現柱身上有個星芒形狀的凹槽,正好能塞進故宮找到的青銅鑰匙。
鑰匙轉動的瞬間,地麵突然震動起來,欄杆縫隙裡冒出淡藍色的光。蘇瑤扶著柱子站穩,看到顧言澤正用手機掃描光帶組成的圖案——那是十二星芒陣的簡化版,缺了最頂端的一角。
缺的是外婆老宅的位置。蘇瑤指著圖案,這七處裝置連起來,就是北京的星圖!她突然想起林薇薇說的緊急關閉程序需要兩人同心,立刻握住顧言澤的手,將兩人的星芒信物同時貼在光柱上。
藍光順著手臂爬上兩人的脖頸,蘇瑤感覺有股暖流湧進心臟,和玉佩的溫度融為一體。當光柱熄滅時,第二片芯片從柱底彈出,上麵刻著1989.06.15——這是林薇薇的生日。
原來每片芯片都刻著守護者的生日。顧言澤將芯片放進特製的防潮盒,還差五片,林薇薇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他的手機突然震動,是秦無咎發來的語音,背景音裡有警笛聲:國家大劇院的裝置有埋伏,薇薇被暗影組織的人帶走了!
蘇瑤的指尖瞬間冰涼,她看著防潮盒裡的兩片芯片,突然明白這不是簡單的關閉裝置,而是場精心設計的集齊守護者的局。他們要的不是芯片,是我們七個守護者的血!她想起龍先生影像裡的七星血祭,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顧言澤拽著她衝出祈年殿時,暮色已經漫過祈年殿的金頂。停車場的執勤交警攔住他們:前麵路段管製,說是發現可疑裝置。顧言澤亮出星寰資本的特殊通行證,交警立刻放行,往國家大劇院的話,走地下通道更快,剛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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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通道的燈光慘白,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裡回蕩。蘇瑤的玉佩突然發燙,她低頭一看,玉佩上的星芒紋路正指向通道儘頭的陰影處。顧言澤將她護在身後,抄起消防栓旁的扳手,陰影裡突然走出個拄著拐杖的老人,竟是本該在監獄裡的趙建明!
顧少爺,蘇小姐,彆來無恙。趙建明摘下墨鏡,左眼的傷疤在燈光下格外猙獰,沒想到吧,暗影組織的真正首領,是我。他從懷裡掏出個金屬球,這是濃縮的星芒能量彈,隻要按下開關,整個長安街都會變成火海。
蘇瑤看著他手腕上的星芒文身,突然想起外婆日記裡的插圖——那個和外公一起背叛師門的師兄,也有同樣的文身。你是秦無咎的師兄?
趙建明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火星濺起:算你有點見識。當年師父把主密鑰傳給秦無咎那個小丫頭片子,我憑什麼隻能當個副手?他突然從拐杖裡抽出匕首,今天我就要用你們的血,完成真正的七星歸位!
顧言澤將蘇瑤推開,用扳手擋住匕首,金屬碰撞聲刺耳。你以為林薇薇會乖乖聽話?他故意拖延時間,眼角餘光瞥見蘇瑤悄悄按了手機的緊急呼救鍵,她早就把你們的計劃告訴警方了。
趙建明的動作頓了頓,蘇瑤趁機將防潮盒裡的芯片扔向他的臉。老人下意識地躲避,顧言澤立刻撲上去奪他手裡的金屬球。糾纏中,金屬球掉在地上,滾到通道的積水處,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不好!趙建明臉色大變,它遇水會引爆!
顧言澤拽著蘇瑤衝向出口,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熱浪將他們推出通道時,蘇瑤回頭看到趙建明被倒塌的鋼筋壓住,手裡還緊緊攥著半片星芒芯片——那是刻著他生日的那片。
國家大劇院外的廣場上,警車和救護車的燈光交織成紅藍相間的網。秦無咎坐在警戒線外的台階上,膝蓋上放著染血的星芒錦囊。薇薇被他們押往星寰大廈舊址了,老人的聲音發抖,他們說要在午夜十二點,用七片芯片啟動最終裝置。
蘇瑤看著他手裡的兩片芯片,加上剛才從趙建明那裡撿到的半片,還差三片。還差誰的?
你外婆的,龍先生的,還有...秦無咎的聲音越來越低,顧振宏的。
顧言澤的手機突然響起,是監獄長的視頻通話。屏幕裡,顧振宏穿著囚服,身後站著穿防護服的獄警:言澤,星寰大廈的地下金庫有最後一片芯片,密碼是瑤瑤的生日。他的嘴角滲出血絲,我把血契渡給你時,就留了後手,彆擔心...
視頻突然中斷,隻剩下忙音。蘇瑤捂住嘴,眼淚無聲地滑落——她終於明白顧振宏說的太沉的背負是什麼意思,那是用生命做代價的守護。
午夜十一點,星寰大廈舊址的廢墟前。月光穿過破碎的玻璃幕牆,在地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暗影組織的人用鐵鏈將林薇薇綁在殘存的承重柱上,她的蛇形戒指被扔在腳邊,沾著泥土和血。
把芯片交出來!為首的黑衣人用槍指著林薇薇的頭,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
林薇薇抬起頭,嘴角突然勾起冷笑:你們以為集齊七片就能啟動?太天真了。她看著從陰影裡走出的蘇瑤和顧言澤,眼中閃爍著釋然的光,爸爸說過,七星歸位的真正條件,是七個守護者自願獻祭,少一個都不行。
蘇瑤將手裡的五片半芯片扔在地上,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廢墟裡格外清晰。包括你嗎?
包括我。林薇薇的眼淚終於落下,當年我偷換信物,害了這麼多人,早就該還了。她看著顧言澤,顧大哥,麻煩你告訴警方,我藏在天壇的芯片,能證明我爸爸的清白。
黑衣人突然開槍,顧言澤猛地將蘇瑤撲倒在地。子彈擦著蘇瑤的發梢飛過,打在林薇薇身後的柱子上,濺起火星。就在這時,廢墟外傳來警笛聲,秦無咎帶著特警衝了進來,黑衣人立刻四散逃竄。
林薇薇看著跑向她的蘇瑤,突然用力掙斷鐵鏈,撲向最近的黑衣人。兩人一起滾下廢墟的斷層,她的聲音在墜落中越來越遠:瑤瑤,替我好好活著...
當蘇瑤和顧言澤趕到斷層下時,隻找到沾著血的蛇形戒指,和半片刻著林薇薇生日的芯片。月光灑在戒指內側的字上,像是誰的眼淚落了上去。
淩晨零點,當最後一片芯片被放入裝置時,七片芯片突然自動拚合,發出柔和的白光。蘇瑤和顧言澤的星芒信物同時飛起,與芯片組成完整的十二星芒陣。
這是...顧言澤看著陣中浮現的全息影像,是所有守護者的笑臉——外婆,龍先生,陳婉阿姨,林薇薇,趙建明,顧振宏,還有秦無咎。
以愛為終,星芒不滅。影像中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漸漸消散在晨光裡。
三個月後,顧振宏出獄那天,北京下了場春雪。蘇瑤和顧言澤去接他時,老人的頭發全白了,卻笑得像個孩子。他手裡拿著個布包,裡麵是龍先生留下的信:言澤,瑤瑤,流星計劃的真正目的,不是毀滅,是重生。那些藏在芯片裡的星芒能量,足夠讓星寰資本的新能源項目啟動,這才是我們真正想守護的未來。
蘇瑤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突然想起林薇薇最後那句話。或許真正的星芒陣,從來不是冰冷的裝置,而是代代相傳的守護與愛。她握住顧言澤的手,發現他虎口的星芒印記,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
然而,當他們回到工作室整理遺物時,蘇瑤在林薇薇的蛇形戒指裡發現了張折疊的紙條,上麵用鉛筆寫著:暗影組織的首領,不是趙建明,是...後麵的字被淚水暈染,隻剩下個模糊的字。
蘇瑤的心臟猛地一縮,抬頭看向正在廚房煮咖啡的秦無咎,老人的背影在晨光裡顯得格外陌生。她將紙條悄悄塞進顧言澤手裡,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安。
這場關於星芒的守護,或許還沒結束。而那些藏在時光裡的真相,終將在某個陽光明媚的清晨,露出最鋒利的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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