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春夜帶著料峭的寒意,星寰老宅的庭院裡,百年銀杏的枝椏在月光下張牙舞爪,像無數雙伸向天空的手。顧星墨蹲在古井邊,指尖拂過冰涼的井沿,上周陳萌萌說的嬰兒哭聲此刻清晰可聞,順著井繩纏繞的紋路絲絲縷縷鑽出來,撓得人心頭發癢。
“聽到了嗎?”他側過頭,看著站在身後的顧振宏。老人穿著厚厚的羊毛衫,手裡的銅製探照燈將光柱投進井裡,水麵上浮動著細碎的銀輝,像撒了把星星。
顧振宏的喉結動了動,探照燈的光柱突然劇烈晃動:“民國三十六年那晚,也是這樣的哭聲。”老人的聲音帶著些微的顫抖,“當時守井的老張說,井水裡浮出九個漩渦,每個漩渦裡都有個嬰兒的影子。”
井裡的哭聲突然變得淒厲,水麵“咕嘟”一聲冒出個銀藍色的泡泡。顧星墨的星芒石吊墜驟然發燙,貼在胸口像揣了塊烙鐵,吊墜裡的能量團在他掌心投射出微光,與井水的銀輝相互呼應,形成個小小的漩渦。
“它在回應!”顧星墨的黑霧在指尖凝聚,小心翼翼地探向井口。就在黑霧接觸到井水的瞬間,井裡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一個渾身裹著光膜的嬰兒順著井繩爬了上來,巴掌大的小臉上,眉心有個漩渦狀的印記,正隨著呼吸輕輕閃爍。
嬰兒抓住顧星墨的手指,咯咯直笑,哭聲戛然而止。小家夥的皮膚像溫玉般細膩,光膜下隱約能看到淡藍色的血管,和星芒石吊墜裡的能量流動頻率一模一樣。“這就是...北京的本源使者?”顧星墨的聲音有些發緊,他從沒見過如此純淨的能量體,連呼吸都帶著淡淡的星芒香氣。
顧振宏的探照燈突然照到嬰兒的手腕,那裡戴著個小小的銀鐲子,刻著“星寰甲字一號”的字樣。“和當年孤兒院的編號一樣!”老人的眼睛亮起來,“民國三十六年的九個男嬰,也戴著同款鐲子,隻是編號從甲一到甲九。”
庭院的月亮突然被烏雲遮住,老宅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道縫,冷風卷著張紙條飄進來,落在顧星墨腳邊。紙上用暗紅色的墨水寫著:“九宮缺一,甲一在你手,速來昆侖補全,逾期則九子俱滅——夜影。”
字跡邊緣泛著淡淡的黑霧,顧星墨的指尖剛碰到紙條,就感覺到股熟悉的暗影能量——和十二年前星主的黑霧同源,卻更加陰冷,像是在冰窖裡凍了百年。“是夜影!”他將嬰兒護在懷裡,黑霧在周身形成防護罩,“他怎麼知道甲一在我們這裡?”
嬰兒突然指著紙條大哭起來,小手指著“昆侖”兩個字,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像是在說“昆侖有危險,我餓了”。顧星墨突然想起林溪說的能量補充劑,趕緊從背包裡翻出來,倒在掌心。銀藍色的粉末剛碰到嬰兒的嘴唇,小家夥就迫不及待地舔起來,眉心的漩渦印記瞬間亮了三分。
“看來夜影沒說謊,”顧振宏撿起紙條,對著月光細看,“墨跡裡摻了‘噬能草’的汁液,這種草隻長在昆侖冰縫,專門吸收本源能量。如果其他使者被他喂了這個...”老人沒再說下去,但眼裡的擔憂已經說明了一切。
顧星瑤的視頻通話突然打進來,屏幕上的少年頭發淩亂,白色的研究員製服沾著深色的汙漬。“小墨,夜影在倫敦得手了!”他的聲音帶著喘息,背景裡傳來警笛聲和能量爆炸的巨響,“甲二被他抓走了,林溪為了保護我...被暗影能量擊中,現在還在搶救!”
屏幕突然晃動,顧星瑤的臉被陰影籠罩,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出現在他身後,臉上的星芒疤痕在火光中泛著詭異的紅光。“告訴顧星墨,”男人的聲音像砂紙摩擦玻璃,“三天後昆侖冰縫,用甲一換甲二,少一個人,就等著收其他七個使者的屍體。”
通話被強行掛斷,屏幕上還殘留著夜影冷笑的臉。顧星墨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黑霧在周身翻湧,嬰兒被嚇得縮了縮脖子,卻還是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慰。“彆怕,”顧星墨深吸一口氣,黑霧漸漸平息,“哥哥不會讓你有事的。”
蘇瑤和顧言澤趕到老宅時,陳萌萌正抱著嬰兒喂奶——小家夥不知什麼時候長了牙齒,咬得奶瓶的矽膠嘴滋滋作響,銀藍色的奶水順著嘴角流下來,在繈褓上暈開星星點點的光斑。“這孩子力氣真大,”陳萌萌笑著擦去嬰兒下巴的奶漬,“剛喂了半小時,又餓了。”
蘇瑤的手指輕輕拂過嬰兒的眉心,玉佩突然發出溫暖的光。她的腦海裡閃過片段式的畫麵:九個嬰兒躺在星寰孤兒院的搖籃裡,夜影的父親穿著星主的黑袍,正往他們的奶瓶裡滴黑色的液體,嘴裡念叨著“養肥了再獻祭,就能打開本源之門”。
“我知道夜影要做什麼了!”蘇瑤的聲音帶著顫抖,“他想集齊九個本源使者,在昆侖冰縫舉行‘獻祭儀式’,打開星芒之源的本源之門,釋放裡麵被封印的...終極暗影能量!”她翻出顧言澤帶來的古籍,“書上說,本源之門後藏著星主都不敢觸碰的力量,能吞噬一切星芒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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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澤的星芒鏢在掌心轉動,金屬的寒光映著他緊繃的側臉:“明天一早我和小墨去昆侖,你和爸留在老宅,加固防禦。”他的指尖在地圖上劃過,“秦守業已經聯係了開羅和紐約的守護者,讓他們務必保護好當地的本源使者,絕不能再讓夜影得手。”
嬰兒突然抓住蘇瑤的玉佩,咯咯直笑,小手指著古井深處。顧星墨探頭一看,隻見井水已經變成銀藍色,水麵上浮現出另外七個本源使者的虛影:甲三在開羅的金字塔頂端哭,甲四被關在紐約的能量監獄裡,甲五到甲九則被困在昆侖冰縫的不同角落,身上都纏著黑色的藤蔓——正是噬能草。
“它們能感知到彼此的位置!”顧星墨的眼睛亮起來,他將嬰兒舉到井邊,小家夥立刻伸出小手,水麵上的虛影也同時伸出手,九個小小的手掌在水麵連成個圓形,正是顧振宏星圖上的九宮陣。
“這是‘九宮感應’,”顧振宏的聲音帶著激動,“隻要九個使者的能量相連,就能形成天然的防護罩,夜影的暗影能量根本靠近不了!”他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個布包,裡麵是九枚青銅令牌,“這是當年孤兒院的守護令牌,每個使者對應一枚,能增強感應能力。”
青銅令牌剛碰到嬰兒的手心,就發出“嗡”的輕響,上麵的紋路亮起紅光,與嬰兒的漩渦印記完全吻合。“甲一的令牌激活了!”顧星墨將令牌係在嬰兒的手腕上,和銀鐲子並排,“等找到其他使者,激活所有令牌,就能啟動防護罩了!”
天快亮時,顧星墨抱著嬰兒坐在銀杏樹下,小家夥已經睡著了,呼吸均勻,眉心的漩渦印記隨著能量流動輕輕起伏。星芒石吊墜貼在嬰兒的胸口,形成個小小的能量繭,裡麵的能量團和嬰兒的心跳漸漸同步,像兩顆依偎的星星。
“不管夜影有什麼陰謀,我們都不會讓他得逞。”顧星墨輕輕撫摸著嬰兒柔軟的頭發,突然想起十二年前在終南山古墓,母親的虛影說的話:“本源使者是星芒之源的孩子,他們的使命不是被獻祭,是守護。”
他低頭時,發現嬰兒的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角,掌心的漩渦印記在晨光中泛著淡金的光。顧星墨的黑霧與嬰兒的能量輕輕觸碰,沒有排斥,沒有衝撞,隻有種溫暖的共鳴,像春天的溪水融入江河。
“我們出發。”顧言澤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男人已經換好了衝鋒衣,星芒鏢在腰側閃著寒光。“秦守業說夜影在昆侖布置了‘暗影陣’,需要雙生能量才能破解,你和小瑤的通訊器保持暢通,隨時準備遠程合擊。”
嬰兒突然醒了,對著顧言澤咯咯直笑,小手拍著自己的胸口,像是在說“我也準備好了”。顧星墨將小家夥裹進衝鋒衣裡,隻露出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星芒石吊墜的光芒透過布料滲出來,在雪地上投下小小的漩渦。
前往昆侖的直升機上,嬰兒趴在顧星墨懷裡,指著舷窗外的雲層咿咿呀呀。顧星墨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九道銀藍色的光帶從不同方向升起,在空中彙成一股,朝著昆侖山脈的方向飛去——是其他本源使者的能量在呼應甲一。
“看來它們也在等我們。”顧星墨的嘴角揚起笑意,他摸了摸胸口的嬰兒,又看了看手腕上的通訊器,屏幕上顧星瑤的頭像正在閃爍,旁邊標注著“倫敦醫院,林溪脫離危險”。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顧星墨的心裡始終縈繞著一絲不安。夜影既然敢主動約戰,肯定還有後手,尤其是那句“九宮缺一”,總讓他覺得甲一的身份不隻是本源使者那麼簡單。
直升機穿越雲層,昆侖山脈的雪峰出現在視野裡,冰縫的位置正冒著黑色的濃煙,像根插在雪地裡的黑煙囪。嬰兒突然對著濃煙大哭起來,小手指著煙霧最濃的地方,那裡隱約能看到個巨大的暗影陣,陣眼處閃爍著紅光,與夜影紙條上的墨跡同源。
顧星墨握緊了懷裡的嬰兒,黑霧在周身緩緩流動。他知道,真正的戰鬥即將開始,九宮陣的拚圖隻差最後一塊,而夜影藏在暗影陣後的秘密,也終將在昆侖的風雪中揭開。但隻要懷裡的小家夥還在笑,隻要遠方的夥伴還在等,他就有勇氣麵對一切。
畢竟,守護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是血脈的傳承,是夥伴的信任,是新生的希望,是所有在星光下綻放的生命,共同編織的溫暖。而屬於他們的故事,才剛剛展開最波瀾壯闊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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