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煙霧繚繞,壓抑的氣氛幾乎讓人喘不過氣,刑偵大隊長胡誌華站在投影幕布前,神色凝重。
他約莫四十出頭,膚色微黑,兩鬢已見斑白,一張標準的國字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蒼老許多,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掃視全場,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同誌們。”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我首先向大家做一個簡單的案情彙報。”
他按下手中的遙控器,投影幕布上出現案發現場的照片。
“今天早上七點零三分,我們接到報案,梧桐山公園發現一具無頭屍體......”胡誌華的聲音在安靜的會議室裡回蕩,每一個字都重重敲在在場每個人的心上。
他花了三五分鐘簡要彙報了案情,隨後語氣變得更加嚴肅,“黃局已經明確指示,此案必破,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最大難題,是首先要確認死者的身份。”
投影切換到法醫提供的照片和報告,屍檢已經完成,死者為女性,年齡在四十到四十五歲之間,身高約158到164厘米,死亡時間大約是昨天晚上九點到十一點。
胡誌華用激光筆指著屏幕上的傷口特寫,“根據我們的判定,梧桐山不是第一現場,死者的頭顱是在死後被砍下來的,切口粗糙,疑似使用剁骨刀之類的工具......”
章恒坐在靠窗的角落裡,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攤開的筆記本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低著頭,手中的鋼筆在紙麵上快速移動,將每一個關鍵信息都仔細記錄下來,儘管案情分析會已接近尾聲,胡誌華開始要求大家發言,章恒依然保持沉默,隻是專注地聆聽著每個人的發言,沒有自己要發言的打算。
隨後是詳細的工作安排,散會後,薑俊陰沉著臉向章恒走來,他內心極不情願讓章恒參與此案,但葉局長明確指示,刑偵大隊全員必須投入破案工作。
“章恒,”薑俊的語氣冷硬,“你和鄧飛亮一個小組,主要負責排查走訪......”他簡單地交代了任務範圍,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仿佛多看一眼章恒都讓他難受。
你不想看見我,我還看你不順眼呢,章恒在心裡冷哼一聲,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摸排走訪對章恒來說並不陌生,他和鄧飛亮立即投入工作,整個刑偵大隊也像一台精密的機器開始全速運轉,當前的首要任務,就是查明死者身份。
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物件,除了對外發布認屍通告外,最有效的途徑就是找到死者的頭顱。
摸排走訪枯燥而累人,一天下來,鄧飛亮累得癱坐在路邊的石階上,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
“章恒,你難道不累嗎。”鄧飛亮有氣無力地抱怨,“我是連一步都走不動了。
”他看了看手表,“已經下午六點多鐘了,不搞了,下班了,我要去看世界杯,今天我們對陣土耳其。”
一天的奔波對章恒來說似乎毫無影響,他依然精神抖擻,強大的體能在此刻顯露無疑。
“我們的任務還沒完成,”他提醒道,“隻剩十幾戶了,爭取一個小時搞定。”
“累死了,你怎麼一點事都沒有呢,難道是鐵打的不成。”鄧飛亮揉著發酸的小腿,一臉不可思議。
章恒隻是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兩人終於在天黑前完成了當天的排查任務,簡單地通過電話向隊裡彙報後,便各自下班回家。
回到出租屋,章恒並沒有急著打開電視觀看世界杯,他對這場比賽的結果早已了然於胸。
儘管很多龍國球迷期待著能爆冷踢平土耳其,甚至贏球,但章恒清楚這隻是一廂情願,最終比分將是0:3,龍國隊將淨吞三球。
他沒有開電視,而是坐在書桌前,眉頭緊鎖,腦海中反複思考著這起命案的每一個細節,這一想就是好幾個小時。
梧桐山不是第一現場,屍體是凶手搬運過去的,那麼第一現場應該就在附近,不會太遠。
死者被殺後,很可能是在梧桐山上被分屍,頭顱被砍下,然後凶手提著腦袋離開。章恒的腦海中甚至浮現出凶手分屍的畫麵,以及他提著腦袋下山的場景。
我要去梧桐山,我的直覺異常敏銳,站在案發現場,一定能感受到更多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