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午後,寒風像一把無形的刀子,凜冽地刮過空曠的街道。
一輛藍白相間的警用三輪摩托車,“突突突”地沿著冷清的馬路行駛,顯得格外醒目。
章恒跨坐在駕駛位上,凜冽的寒風撲麵而來,吹在臉上帶著刺骨的寒意,連呼吸都帶著白蒙蒙的霧氣。
這種敞篷的“三蹦子”,在如此天氣裡行駛,實在不是一件愜意的事。
也幸虧章恒體魄強健,遠超常人,這股寒意他尚能抵禦。
若是換做旁人,在這毫無遮擋的寒風中疾馳這麼久,恐怕雙手和臉頰早已被凍得麻木失去知覺,甚至生出凍瘡來。
市委市政府家屬區那莊重肅穆的大門口,趙秘書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他不時地跺跺腳,嗬出一口白氣暖暖手。
當那輛極具標誌性的三輪摩托車駛入視線時,他明顯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連忙迎上前幾步,臉上堆起熱情而不失分寸的笑容:“章恒同誌,你好你好!我是高書記的秘書,趙江濤。”
章恒趕緊刹住車,利落地從駕駛座上跳下來,帶著歉意道:“趙秘書,太麻煩您了,這麼冷的天氣還讓您在外麵等我,實在過意不去。”
兩人寒暄客氣了幾句,便在趙秘書的引領下,走進了戒備森嚴的市委市政府家屬區。
這是章恒第一次踏入這個象征著權力與地位的區域,內心不免有些異樣。
最終,他們在一棟環境清幽、外觀大氣的獨棟彆墅前停下——這便是市委一號彆墅。
彆墅內,溫暖如春,與室外的寒冷仿佛是兩個世界。
寬敞明亮的客廳裡,蘇汐和杜雪華母女倆並排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兩人的眼睛都微微泛著紅暈,顯然剛才進行了一場漫長而動情的交談。
當聊到某些傷心處或感慨萬千的往事時,母女倆的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高長河今天也特意提前回來了,此刻坐在她們對麵。
心中除了巨大的、難以言表的喜悅之外,也充滿了複雜的感觸。
從女兒的敘述中,他得知了她這些年來所吃的苦,日子過得頗為艱難,一股心疼與愧疚油然而生。
幸好,女兒的養父母是極好的人,待她如親生,雖然生活清貧一些,但那份家庭的溫馨和幸福並未缺失,這讓他略感安慰。
聽到門口的動靜,看到章恒在趙秘書的陪同下走進來,蘇汐連忙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起身快走幾步迎了上去,很自然地挽住章恒的胳膊,關切地低聲問道:“老公,你來了,路上冷壞了吧?”
接著,她轉向高長河,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和正式,介紹道:“老公,我來為你介紹,這是我爸。”
章恒心中不免有些緊張,畢竟眼前這位不僅是失散多年妻子的親生父親,更是位高權重的省委常委。
但他轉念一想,這更是蘇汐的爸爸,也即將是自己的嶽父,是一家人,那份因身份帶來的緊張感便消散了不少。
他上前一步,態度恭敬而不失親近地喊道:“爸,您好。我是章恒。”
高長河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這是自己的女婿,是女兒選中並托付終身的人,見他身材高大挺拔,相貌堂堂,眉宇間透著一股正氣,舉止沉穩得體,麵對自己也不卑不亢,心中不禁暗暗點頭,湧起一股滿意的情緒。
“小章啊,汐汐剛才可是沒少提起你。”高長河的聲音爽朗而親切,“謝謝你,把我女兒照顧得這麼好。”
章恒連忙道:“爸,您太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汐汐首先是您和媽的女兒,然後也是我的妻子。”
這話說得十分妥帖,高長河聞言,臉上笑容更盛,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他接著指向旁邊眼眶依舊微紅的杜雪華,介紹道:“這是你媽,今天最高興、最激動的人就是她了。”
章恒立刻轉向杜雪華,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親近和一絲讚歎:“媽,真沒想到您這麼年輕漂亮!我剛才進來雖然看到您了,但看您這麼年輕,還以為是汐汐的姐姐,都沒敢確定。”
這話帶著幾分俏皮和由衷的讚美,杜雪華聽了,心裡像喝了蜜一樣甜。
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杜雪華對章恒的第一印象本就極好,此刻更是歡喜。
小夥子不僅長得高大帥氣,身材勻稱挺拔,渾身散發著一種可靠的陽剛之氣,嘴巴還這麼甜,會說話。她覺得女兒的眼光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