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看到了。
就在那片混沌的最中央,那片本該是永恒的,冰冷死寂的虛無之中。
一點……極其微弱,卻又無比璀璨的……光,毫無征兆地,亮了起來。
那不是任何一種他所理解的光。
那是一種……仿佛包含了所有顏色,又仿佛什麼顏色都沒有的……創世之光。
那光,一出現,便以一種蠻橫到不講任何道理的姿態,瘋狂地,向著四周,渲染開來。
它所過之處,連那永恒吹拂的混沌死氣,都仿佛被淨化,被同化,無聲地向其……臣服。
緊接著,在那光的渲染之下,一道……巨大到無法形容,其腳踏無儘虛無,其首頂混沌穹頂的……巨人虛影,緩緩地,自那片虛無之中,凝聚成形!
他看不清那巨人的麵容,因為那麵容,似乎本就不存在於任何“形”的概念之中。
他隻能看到,那具由純粹的“力”與“道”構築而成的身軀,其上,烙印著三千條比大道更為玄奧的先天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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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能看到,那巨人手中,握著一柄……同樣是虛幻不定的,卻又仿佛能將這片混沌都一分為二的……古樸巨斧。
他隻能感覺到,那股足以讓萬法都為之臣服,讓時光都為之停滯的無上威言,便是自這尊虛影之中,散發而出。
盤古。
這個名字,毫無征兆地,自孫悟空心底猛然升起。
不是記憶,不是傳承。
是……答案。
是這方天地,這片混沌,給予所有還活著的,能喘氣的生靈的,唯一的……答案。
那尊頂天立地的巨人虛影,沒有做任何動作。
它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但,它一出現,便成了這片天地的中心,成了那所有“道”的……最終歸宿。
那三尊本該是不可一世的準道祖級存在,其周身那本該是與這片混沌徹底融為一體的氣機,更是被那股更為霸道的威壓,硬生生地,從那混沌之中,活生生地,擠了出來!
那片吞噬一切的絕對黑暗,不再蔓延。
那片撥弄時間的混亂亂流,不再流淌。
那片扭曲空間的詭異畫卷,更是被強行……撫平。
他們,就像是三隻在自家院子裡,肆無忌憚地打架的瘋狗,突然看到了那片院子真正的主人,提著一柄足以將他們所有存在都徹底抹除的……屠刀,緩緩地,自那屋中,走了出來。
那眼神,沒有憤怒,沒有審視。
隻有一片,早已注定了結局的……絕對冰冷。
也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那株本該是靜靜懸浮於虛空之中,仿佛早已與這片混沌融為一體的巍峨青蓮,其那一片片如同初生宇宙般緩緩舒張的巨大蓮葉,毫無征兆地,猛地一顫!
緊接著,那自蓮心之中散發出的,足以讓這片死寂了億萬年的混沌都為之蘇醒的創世清香,其濃度,在這一刻,竟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地……暴漲!
它,仿佛在……歡呼。
又仿佛在……恐懼。
更像是在……呼喚。
它在呼喚著那個,賦予了它生命,卻又早已消散於萬古紀元之中的……父親。
它在與那道,本不該再出現於這片混沌之中的,頂天立地的巨人虛影,產生著……最為原始、也最為根本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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