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更為遙遠的,南方與北方,則是一片,更為純粹的……空白與混沌。
仿佛,連那開天的盤古,都未曾,將他的目光,投向那裡。
【係統更新完畢……】
【地圖模塊已切換為“洪荒地貌圖”初版)……】
【開始標注已知險地……福地……勢力範圍推測)……】
隨著那冰冷的金色大字,再一次浮現。
那張空白的畫卷之上,開始,出現了一個個,或明或暗,或大或小的……光點。
有的,呈一種,充滿了毀滅氣息的,不祥的血紅色。
有的,呈一種,充滿了無儘生機與希望的,溫潤的碧綠色。
更多的,則是一些,閃爍不定的,代表著“未知”與“可能”的……問號。
孫悟空靜靜地看著,他那雙倒映著屍山血海的灰色眸子裡,沒有半分波瀾。
他不喜歡這地圖。
他不喜歡這種,被人,或者說,被某個不知名的“係統”,提前規劃好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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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喜歡,自己,用腳,用那根早已饑渴難耐的鐵棒,去一點一點地,丈量這片,全新的天地。
去親自,會一會那些,剛剛才與他對視過的……新鄰居。
然而,就在他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
那張浩瀚的洪荒地貌圖之上,毫無征兆地,亮了一下。
那不是光點,不是問號。
那是一行,由純粹的,最為古老的混沌符文,構築而成的,血色的……提示。
那提示,不偏不倚地,正好出現在了那片,荒蕪的,貧瘠的,西方的焦土之上。
【叮!】
【檢測到高維因果律武器殘留氣息……】
【正在進行追根溯源……】
【叮!檢測到“混沌魔猿道果”完整傳承線索……】
【目標方位鎖定……】
那血色的提示,頓了一下,像是在進行著某種,它自己,都無法完全確定的推演。
【……洪荒西部?】
那最後一個,帶著一絲不確定的問號,像一根針。
一根,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真實存在的,淬了劇毒的針。
精準無比地,狠狠地,紮在了孫悟空那顆,剛剛才因為失去了目標,而變得有些空落落的……魔猿之心上。
道果。
混沌魔猿的,完整道果。
那不是長生,不是逍遙。
那是……他自己。
是那個,他追尋了不知多少年,打碎了南天門,踏平了靈山,卻又始終未能真正觸及的……真正的,完整的,孫悟空。
他那雙深邃如混沌星海的眸子裡,所有的平靜與安寧,儘數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仿佛沉睡了億萬年的太古凶獸,終於嗅到了那塊,可以讓它,徹底圓滿的……血食之後,那發自本源的,純粹的……渴望。
他緩緩地,抬起了頭。
那雙冰冷的灰色眸子,穿透了那層層疊疊的混亂風暴,落在了那片,荒蕪的,貧瘠的,卻又充滿了無儘可能的……西方。
那裡,有他的道。
有他,之所以為他的,一切。
他緩緩地,將那根,同樣在嗡鳴,同樣在渴望著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的混沌如意棒,再一次,扛在了肩上。
那張,還沾染著漆黑魔血的,充滿了野性的臉上,緩緩地,咧開了一個,痛快到了極致的,燦爛到了極致的,無比熟悉的……笑容。
那笑容裡,沒有了之前的譏誚與暴虐。
隻有一種,在終於找到了那條,可以讓自己,走下去的路之後,那獨屬於求道者的,絕對的……堅定。
“那就……”
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像是在對自己說。
“……去西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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