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自己,正在與那根棍子,緩緩地,融為一體。
他的血,成了那棍子的魂。
他的骨,成了那棍子的脊。
他的“不服”,他的“逆命”,他那所有,不講任何道理的“理”,都在那創世神雷的,最為公正,也最為霸道的錘煉之下,一點,一點地,烙印進了那根,同樣不講任何道理的棍子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
當那片,本該是無窮無儘的五彩雷海,其光芒,漸漸變得黯淡。
當那最後一道,比之前所有神雷加起來,還要更為粗壯,也更為……純粹的,紫青色的創世神雷,帶著那足以將這方天地,都徹底打回混沌的,最後的“理”,緩緩地,自那劫雲的核心處,探出頭來時。
孫悟空,動了。
他那雙,早已被那無儘的雷光,映照得,一片雪亮的灰色眸子裡,所有的痛苦與興奮,儘數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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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剩下,一片,在終於,等到了那最後一道,也是最關鍵的一道“工序”之後,那獨屬於匠人的,絕對的……專注。
他緩緩地,將那根,早已被那無儘的雷光,淬煉得,通體呈一種,深邃到,仿佛能將所有光芒都徹底吞噬的,內斂的暗金色,其上纏繞著道道,仿佛由混沌與雷光,共同編織而成的,灰紫色神秘紋路的,全新的燒火棍,舉過了頭頂。
他沒有再去硬抗。
他,要用這最後的一道神雷,為這根,由他親手打造的,第一件,真正意義上的“作品”,開鋒!
“來!”
一聲,壓抑不住的,充滿了無儘期待與暴虐的低吼,自他那早已被雷光,電得焦黑的喉嚨深處,爆發而出。
他,竟主動地,迎著那最後一道,足以將準聖都徹底重創的創世神雷,一棍,捅了上去!
沒有聲音。
沒有光芒。
隻有一種,純粹的,極致的,仿佛要將這片剛剛才有了色彩的新天地,都徹底捅個窟窿的……“破”!
那最後一道,充滿了“毀滅”與“新生”兩種極致道韻的創世神雷,在那根,同樣是充滿了“不服”與“逆命”的棍子麵前,竟如同遇到了君王的叛軍,連一絲像樣的抵抗都未曾有過,便被那更為霸道的“破”之理,從根源之上,輕而易舉地,洞穿了過去。
隨即,化作了最為純粹的,創世本源,如同百川歸海般,儘數,沒入了那根,同樣在渴望著這最後一場“盛宴”的……棍子之中。
嗡——!!!
一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來得更加高亢,也更加……悅耳的,仿佛一頭,沉睡了億萬紀元的太古龍神,終於,發出了它,蘇醒之後的第一聲,響徹雲霄的……長吟,自那棍身之上,轟然炸響!
那片,本該是籠罩了整個西方天空的,五彩的,充滿了毀滅氣息的劫雲,在這聲長吟之下,竟如同被一隻看不見的,由純粹的“力”構築而成的無形巨手,隨意地,一抹。
煙消雲散。
風,停了。
雷,也停了。
這片,剛剛才經曆了一場驚天浩劫的,西方的焦土,再一次,恢複了那亙古不變的……死寂。
孫悟空靜靜地懸浮在那片狼藉的虛空之中,緩緩地,將那根,全新的,早已脫胎換骨的“玩具”,收了回來。
他看著它。
那棍子,還是那根棍子。
長短,粗細,與之前,並無甚區彆。
但,又不一樣了。
它通體,呈一種,深邃的,內斂的,仿佛能將所有光芒都徹底吞噬的……暗金色。
那棒身之上,纏繞著道道,仿佛由混沌與雷光,共同編織而成的,灰紫色的,神秘的紋路。那紋路,在緩緩地,流淌,像一條條,活著的,呼吸著的,古老的龍。
而在那棍子的兩端,各自,多了一圈,由那最為純粹的,創世神雷的“新生”之理,與那先天金精的“殺伐”之意,共同凝聚而成的,璀璨的,金色的……箍。
金箍之上,沒有任何花紋,沒有任何符文。
隻有一種,純粹的,足以將所有“理”,都束縛於此的,絕對的……“定”。
這,才是棍子。
一根,能承載他所有“不服”,也能打碎這世間所有“道理”的,真正的……棍子。
它,活了。
孫悟空能感覺到,它的心跳,它的呼吸,它那,與自己,同出一源的,充滿了無儘戰意與渴望的……靈魂。
他緩緩地,用那粗糙的,沾染著漆黑魔血的手掌,輕輕地,摩挲著那冰冷的,卻又散發著滾燙戰意的棒身。
他那張,還沾染著漆黑魔血的,充滿了野性的臉上,緩緩地,咧開了一個,痛快到了極致的,燦爛到了極致的,無比熟悉的……笑容。
那笑容裡,有滿意,有欣喜,更多的,是一種,在終於,打造出了那件,自己心中,最完美的作品之後,那獨屬於匠人的,絕對的……驕傲。
“以後,”
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這根,同樣在歡呼,同樣在渴望著一場,真正的“戰鬥”的,新生的夥伴說。
“你便叫……”
他頓了頓,那雙,仿佛能看透這世間所有虛妄的,冰冷的灰色眸子,望向了那根,撐起了這方新天地的,頂天立地的,不周神山。
那眼神裡,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仿佛是在,向那位,早已逝去的,偉大的開創者,致敬般的……理所當然。
“……混沌擎天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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