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道友,想尋回自己的‘道’。西方,便是你的方向。但那裡,亦是魔祖羅睺的……老巢。”
孫悟空笑了。
那笑容裡,沒有了之前的譏誚與暴虐。隻有一種,在終於,找到了那條,可以讓自己,走下去的路之後,那獨屬於求道者的,絕對的……堅定。
“好。”他將混沌擎天棒重新扛上肩頭,那動作,隨意得像扛著一根燒火棍,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
“俺老孫,最喜歡,找麻煩了。”
他望向厚土,眼中,帶著一絲,真誠的謝意。
“多謝。”
厚土唇角的笑意,更淡了些。她沒有說什麼,隻是輕輕一歎。
“此間事,非一時半刻能明。道友若不嫌棄,可在我巫族部落,多留幾日。這洪荒,還遠未到平靜的時候。”
孫悟空沒說話,隻是又灌了一大口酒。他知道,這巫族,很對他的胃口。這裡的酒,夠烈。這裡的人,夠真。這裡的“舊聞”,夠勁兒。
他看向祝融,那火之祖巫,依舊臉色陰沉,卻不再有半分敵意。孫悟空朝他舉了舉酒壇。
“下次,再打過。”
祝融愣了一下,隨即,唇角竟也勾起一絲,狂野的笑。
“奉陪到底!”
孫悟空哈哈大笑。他站起身,將那根混沌擎天棒,往地上一插。
“酒,先放這兒。”他拍了拍棒身,眼中精光閃爍,“等俺老孫,把那西邊的麻煩,都解決了,再回來,喝個痛快!”
他沒有回頭,隻是朝著那西方的方向,邁出了腳步。那裡,有他的道果,也有那魔祖羅睺。
孫悟空沒有回頭,部落的喧囂、野性的酒香、厚土那大地般沉穩的承諾,都已拋在身後。他的路,曾像一團亂麻,此刻卻筆直得像一根捅破天際的擎天柱。西方,他的道果,那魔祖羅睺,一切都在那裡。
他的步伐穩健,每一步都跨越萬水千山,卻又顯得從容不迫。他沒有駕雲,也沒有騰挪,隻是行走。用一種不屬於這洪荒任何“理”的方式,丈量著這片新生的天地。每一步,都像是他體內的混沌魔猿血脈,與這洪荒大地,進行著無聲的對話。
厚土的話,像一顆古老的種子,在他心底生根發芽。混沌魔猿,盤古開天,三千魔神,破碎道果,西方荒蕪之地,羅睺——這些零碎的詞彙,曾像散落的珠子,此刻,卻在他的識海中,被一根無形的線,悄然串聯起來。
他回想起係統那冰冷的提示:【檢測到“混沌魔猿道果”完整傳承線索……洪荒西部?】。那時,那帶著一絲不確定的問號,如今,在厚土那古老而疲憊的口吻中,得到了某種沉重的印證。
他摩挲著手中的混沌擎天棒。這根棒子,剛剛才經曆了一場脫胎換骨的淬煉,吞噬了先天金精,融合了首陽赤銅,又沐浴了創世神雷。它現在深沉內斂,暗金色的棒身纏繞著灰紫色的神秘紋路,兩端金箍璀璨,像極了這天地間所有“不服”與“力”的具現。
可厚土卻說,它還缺少一份,與這洪荒大地,真正連接的……沉澱。
大地脈絡,可通天地,能承載萬物,孕育生機。若能將這大地脈絡,融入道友的兵器之中,它便能真正與這洪荒融為一體。威力,自能更甚。
這番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他識海中的迷霧。他曾以為,力量的極致,便是純粹的“破”,純粹的“力”。可厚土卻告訴他,“力”也需要“承載”,需要“生”。這洪荒,是盤古大神身化萬物所成,每一寸泥土,每一條脈絡,都蘊含著他的生機與意誌。巫族,便是盤古精血所化,承繼了他的“力”。
而他孫悟空,體內亦有盤古餘澤,那股“力”,與巫族同出一源。
這並非巧合。
他那顆魔猿之心,像一麵被敲響的太古戰鼓,轟鳴不休。他的道,是混沌魔猿的道,是“力”的極致,是“戰”的本源,是不服天地,不敬法則。可盤古大神,同樣是“力”的極致,他開天辟地,身化洪荒,以“生”證道。
混沌魔猿與盤古,是宿敵,也是同源。是毀滅與創造的兩種極致。
他的道果,破碎虛無,殘念融入洪荒,化作最古老的烙印。羅睺蟄伏西方,以殺伐證道,利用混沌魔猿的殘念與不甘,來壯大己身,祭煉誅仙劍陣。
所有的線索,此刻,在他腦海中,如同潮水般湧來,又在瞬間,被那顆魔猿之心,以一種蠻橫而直接的方式,整合歸一。
他的道果,他的完整傳承,就在西方。
更準確地說,是在那片,曾是混沌魔猿與盤古大神最後決戰的戰場,那片烙印著無儘殘念與不甘的土地。而那裡,如今,正是魔祖羅睺的老巢。
須彌山。
這三個字,像一塊烙鐵,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識海之中。
係統,巫族傳說,自身血脈感應。三者合一,所有的不確定,所有的模糊,在這一刻,儘數退去。隻剩下,一條清晰無比,卻又充滿了殺機與挑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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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