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
那一個字,像一粒火星,掉進了早已蓄滿了火油的,名為“絕望”的深淵。
然後,那深淵,便燒了起來。
須彌山巔,那尊高坐於王座之上的恐怖魔影,那片遮蓋了他麵容的,深邃的,蠕動的陰影,微微地,波動了一下。
像是在,笑。
笑這群,不知死活的,蠢物的……可笑。
他沒有起身,沒有動怒。
他隻是,緩緩地,抬起了一根,比那王座還要更黑,也更……虛無的,手指。
然後,朝著那群,不知死活的,膽敢,向他,發出咆哮的螻蟻,輕輕地,一點。
那不是命令,不是神通。
那隻是,一個,早已厭倦了這場無趣鬨劇的,至高的神,隨手,按下了那個,名為“終結”的……開關。
嗡——!!!
那四道,本是靜靜地,懸浮於須彌山四方的,通天的劍意,在這一刻,齊刷刷地,亮了。
那不是光。
那是一種,純粹的,極致的,足以將這方新天地,都徹底打回混沌的……殺伐之理。
那籠罩了整個西方的,無形的劍網,在這一刻,仿佛,活了過來。
它,開始,收緊。
一道道,肉眼不可見的,卻又,比那世間任何神兵,都要更為鋒利的劍氣,自那劍網的每一個節點,瘋狂地,滋生,蔓延,交錯。
它們,化作了一場,無聲的,無形的,卻又,足以將這世間所有“存在”,都徹底抹去的……死亡之雨。
朝著那群,或狼,或狗的,所謂的“聯軍”,當頭,淹沒而來。
“噗——!”
一聲,極其輕微的,仿佛某個充滿了氣的,肮臟的皮球,被硬生生戳破了的聲響,突兀地響起。
一頭,身形龐大,其上還繚繞著五彩祥雲的麒麟,其那本該是充滿了“仁德”與“厚重”之意的身軀,毫無征兆地,僵在了原地。
然後,在它周圍,所有同伴,那驚駭的,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中。
它,消失了。
不是死了,不是碎了。
是……消失了。
像一幅,畫在沙灘上的,精美的畫,被那無情的海水,輕輕一抹。
連同它那,早已破碎的道心,與那,不甘的哀嚎,一同,被那道,充滿了“誅”之理的,冰冷的劍氣,從這方天地,徹底地,抹去了。
“啊——!!!”
一聲,不似任何生靈的,充滿了極致痛苦與絕望的,尖銳的嘶鳴,緊接著,響了起來。
那不是用耳朵聽的。
是用,神魂,去感受的。
一隻,華美的,其羽翼之上,還燃燒著七彩神火的鳳凰,其那本該是充滿了“驕傲”與“審判”之意的鳳目,在這一刻,徹底地,渙散了。
它那本該是純淨無瑕的,高貴的真靈,在那道,充滿了“戮”之理的,純粹的劍氣麵前,竟如同遇到了克星的毒蟲,被從根源之上,輕而易舉地,洞穿了。
隨即,化作了最為純粹的,怨毒的黑煙,消散在了這片,早已被那無儘的絕望,徹底汙染的,冰冷的空氣中。
那三隻,早已沒了半分驕傲的,可憐蟲,徹底地,崩潰了。
他們,忘了咆哮,忘了反抗。
他們,像一群,被那無形的屠夫,趕進了屠宰場的,愚蠢的,肥碩的……豬。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柄,早已注定了要將他們,徹底肢解的,冰冷的屠刀,落下。
然後,是那十二尊,頂天立地的,巨人。
那無形的,死亡之雨,落在了他們那,萬劫不磨的祖巫之軀上。
“嗤……嗤……嗤……”
一陣陣,仿佛燒紅的烙鐵,燙進了一塊萬載寒冰的聲響,自他們那古銅色的皮膚之上,密集地響起。
那足以將金仙都瞬間抹去的,恐怖的劍氣,竟隻是,在他們那,早已堅若神鐵的皮膚之上,留下了一道道,微不足道的,白色的……劃痕。
“哈哈哈哈!”
那火之祖巫,祝融,發出一陣,足以將這片青天都徹底震碎的,豪邁的,痛快的大笑。
“就這點本事?”他那雙,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眸子,死死地,鎖定著那座,黑色的魔山,“也敢,在俺們巫族麵前,賣弄?”
然而,他那笑聲,還未落下。
那片,本該是無聲無息的,死亡之雨,其顏色,變了。
不再是無形,不再是無色。
而是,化作了一道道,深邃的,仿佛能將所有光芒都徹底吞噬的……漆黑。
那黑色的劍氣,不再鋒利,不再純粹。
它,隻是……重。
重到,仿佛連這方新天地,那至高無上的“理”,都有些,不堪重負。
它,是“絕”。
“噗——!”
一聲,沉悶的,仿佛是這方天地,那脆弱的脊梁,被硬生生敲斷了的悶響,自祝融那,本該是萬劫不磨的胸膛之上,轟然炸響。
他那張,本是充滿了狂野與霸道的臉上,那抹,看好戲般的愉悅,凝固了。
他緩緩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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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
就在他那,足以硬抗先天靈寶轟擊的,古銅色的胸膛之上。
一道,深可見骨的,漆黑的,猙獰的……傷口,悄無聲息地,裂了開來。
那傷口裡,沒有血。
隻有,一片,正在緩緩蠕動的,充滿了“終結”與“腐朽”的……死寂。
祝融,愣住了。
那十二尊,頂天立地的巨人,也愣住了。
他們,看著那道,他們從未見過的,傷口。
那眼神裡,所有的輕蔑與不屑,儘數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在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最為堅固的“盾”,竟被一種,他們完全無法理解的“矛”,輕易地,刺穿了之後,那獨有的,冰冷的……驚駭!
與,更為極致的……暴怒!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