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這邊,李玉珠輕鬆碾壓對手的勝利,仿佛為東側擂台的比試定下了基調。接下來的幾場戰鬥,大多乏善可陳。登台的貴女們修為多在一階,戰鬥經驗也明顯不足,比試往往在幾招之內便分勝負,顯得如同兒戲。偶爾出現一位同樣擁有二階修為的貴女,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登台,試圖挑戰李家姐妹的鋒芒,然而在李玉香手下,她引以為傲的實力也未能支撐多久。李玉香甚至未曾動用真正壓箱底的煉器手段,僅憑精妙的靈力操控和一套飄逸迅捷的身法,便讓對方左支右絀,最終狼狽落敗。這讓李玉香姐妹在眾人心中的地位更顯超然。
當一場場或平淡或碾壓的比試過去,最後一場,終於輪到了備受“矚目”的李紅玉登場。
不知是命運的巧合,還是有心人的刻意安排,李紅玉的對手,正是那位對她“寄予厚望”的季家小姐——季淑柔。
兩人在擂台上站定,瞬間成為全場焦點。季淑柔一身粉裙,嬌俏可人,臉上帶著一種近乎天真的、勝券在握的笑容。她看著對麵瘦弱短發、手持一柄樸素無華匕首的李紅玉,眼神清亮,仿佛真的在為對方著想,聲音清脆悅耳,清晰地傳遍全場:
“李三小姐,”她微微歪頭,語氣帶著幾分“善意”的規勸,“大家都知道你丹田碎裂,無法修煉靈力,是個……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且,你的大姐姐玉香姐姐和玉珠姐姐,都是我姐姐季冰雨最要好的手帕交。看在這層情分上,我真的不想讓你太過難堪。不如……你現在就認輸吧?省得待會兒動起手來,萬一不小心傷著了,哭鼻子可就不漂亮了哦。”她的話語聽起來體貼,字裡行間卻將“廢物”、“弱女子”、“靠關係情分”的信息反複強調,軟刀子割人。
李紅玉仿佛沒聽見這綿裡藏針的話語。她隻是眨了眨那雙漆黑沉靜的眼眸,沒有任何言語回應。身體微微下沉,重心前移,左腳虛點,右腳穩穩踏地,手中那柄看似普通的匕首被她反握,鋒刃緊貼小臂,擺出了一個極其簡潔、卻蘊含著某種奇異韻律的進攻起手式。這個姿勢一出,她整個人的氣質驟然一變,從角落裡的沉寂,瞬間化作一張繃緊的弓,一股無形的銳氣隱隱透出!
台下,李玉香恰到好處地蹙起秀眉,臉上堆滿了“擔憂”,她抬手輕掩朱唇,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人聽見:“三妹妹……要不……還是……”她欲言又止,一副想勸李紅玉認輸又怕被對方記恨的柔弱模樣,將一個“關心妹妹卻又無奈”的好姐姐形象演繹得淋漓儘致,實則心中早已暗喜不已,就等著看李紅玉出醜。
李玉珠則是毫不掩飾地嗤笑出聲,聲音尖利:“裝模作樣!架勢擺得倒是挺唬人!一個連一絲靈力都凝聚不了的廢物,哪來的底氣站在這擂台上?真當我們都瞎了不成?”她的話語充滿了赤裸裸的鄙夷。
季冰雨在一旁立刻附和,掩著嘴,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快意:“玉珠妹妹說的是!你就等著看吧,淑柔會讓她明白什麼叫自取其辱!她完了!”姐妹倆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仿佛已經看到李紅玉被狼狽打下擂台的場景。
“準備!”老嬤嬤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她敏銳地察覺到,那個握匕少女的姿態,絕非虛張聲勢。
季淑柔見李紅玉非但不認輸,反而擺出迎戰姿態,心中那點虛偽的“善意”也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被“不識抬舉”激起的惱怒。她冷哼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柄鑲嵌著火係靈晶的短劍,劍身微微泛紅,散發出灼熱的氣息。她隨意地挽了個劍花,姿態輕鬆,顯然根本沒把對麵的人放在眼裡。
而李紅玉,要的就是這份輕敵!
“開始!”老嬤嬤的號令如同驚雷炸響!
就在那“始”字餘音還在空氣中震顫的瞬間!
季淑柔反應不可謂不快,她臉上帶著輕蔑的冷笑,體內一階五層的火係靈力瞬間湧動,灌注於短劍之上!劍身紅光大盛,帶起一道熾熱的弧光,直刺李紅玉胸前!她的動作乾脆利落,顯然是想速戰速決,一招就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解決掉,甚至沒打算用全力!
然而!
就在季淑柔短劍刺出的同一刹那!
李紅玉動了!
不是躲閃!不是格擋!而是——進攻!
一道模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驟然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到超出了所有人的視覺捕捉極限!
沒有靈力的光芒!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隻有一種純粹到極致的、撕裂空氣的破風聲!
“嗖——!”
仿佛一道貼地掠過的黑色閃電!
在季淑柔的短劍剛剛遞出一半,她臉上那抹輕蔑笑容甚至還未完全綻開之際——
李紅玉的身影如同瞬移般,詭異地出現在了她的身側!近在咫尺!
季淑柔隻覺得眼前一花,脖頸處陡然傳來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那寒意瞬間凍結了她的血液,讓她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她所有的動作、所有的靈力、所有的思緒,在這一刻被這突如其來的、致命的威脅徹底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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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仿佛凝固了。
擂台上,畫麵定格:
李紅玉保持著微微前傾的衝刺姿態,身體重心壓得極低,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她右臂前探,那柄看似樸素的匕首,此刻正穩穩地、精準地搭在季淑柔那雪白纖細的脖頸之上!冰冷的刃口緊貼著肌膚,甚至微微壓出了一道細微的凹痕!
季淑柔僵在原地,臉上殘留著上一秒的輕蔑和這一秒驟然爆發的、無法言喻的驚恐!她手中的短劍還保持著前刺的姿勢,劍尖所指卻已空無一人。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匕首刃口傳來的、足以割裂生命的鋒銳與冰冷!她的瞳孔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放大到極致,身體控製不住地開始微微顫抖。
死寂!
整個宮廷花園東側,陷入了絕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前一秒還充斥著各種嘲諷、議論、嗤笑的聲音,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瞬間扼住,戛然而止!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無論是台上的季冰雨、李玉香、李玉珠,還是台下的皇後、老嬤嬤、各府貴女公子、大臣家眷……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眼睛瞪得滾圓,嘴巴微張,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倒吸冷氣的聲音,如同潮水般在死寂過後猛地響起!
“嘶——!”
“我的天!”
“這……這怎麼可能?!”
“她……她怎麼過去的?!”
“我……我根本沒看清!”
“她不是廢物嗎?!”
“那……那是靈力?可……可她的丹田……”
無數道目光死死地釘在擂台上那兩道身影上,釘在那柄搭在季淑柔脖頸上的匕首上。震驚、駭然、茫然、恐懼……各種複雜的情緒在人群中瘋狂彌漫。
事情完全發生在一瞬間!快到超越了所有人的反應和認知!
一個丹田碎裂、無法修煉、公認的廢物,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和方式,將一位一階五層的修煉者瞬間製服,生死隻在翻掌之間!
這顛覆性的衝擊,讓整個瓊華盛會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又瞬間引爆了無聲的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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