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離那聲帶著些許無奈和回避的輕笑,如同羽毛般輕輕拂過寂靜的空氣,卻未能拂去李紅玉心頭的疑雲。
“這個嘛,嗬嗬嗬……!,”雲墨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尷尬的打著嗬嗬,眼神閃爍了一下,避重就輕地答道,“小小姐,關於我的這點小秘密,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他巧妙地轉移了話題,語氣重新變得鄭重無比,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急迫,“但有一點你必須記住!那塊赤紅血玉,是你娘拚著最後一點力氣,托付出來給你的!那是她留在這世上,最後、也可能是最關鍵的念想!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都要將它從莊夫人那個毒婦手中奪回來!”
李紅玉看著他刻意回避的樣子,心中那點因好奇而產生的遺憾很快就被更深的戒備取代。她麵上不動聲色,甚至微微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火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掩去了眸底翻湧的思緒。她拿起一根樹枝,漫不經心地撥弄著篝火,讓火焰燃燒得更旺一些,也借此掩飾自己內心的波瀾。
“哦?”她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應,仿佛隻是隨口一問,聲音平淡無波,“雲墨,你既然說那血玉如此重要,那你總該知道……它具體長什麼模樣吧?總得有個尋找的方向,總不能大海撈針。”她的目光依舊落在跳躍的火焰上,仿佛這個問題隻是閒聊的延續。
實則心中腹誹不斷,哼,又在避重就輕!一個容顏不老、知曉母親當年秘辛、還能讓母親臨終托付的老怪物,呃……應該說是少年……他的話,能有幾分可信?他接近我,口口聲聲認主,又是在圖謀什麼呢?是九幽冥殿的權勢,還是……我身上連我自己都還未完全弄清的秘密?或者就像那個三王爺慕容沉淵一樣,也是在覬覦自己丹田裡的那顆靈珠?
想到這個,李紅玉心中警鈴大作警,畢竟自己還有一個活生生的教訓就在眼前!不,應該是在丹田裡!那個靠著九曜焚天鼎像水蛭一樣吸食我靈力、從小害我靈丹碎裂、淪為廢人十幾年的臭老頭,那個噬靈老祖,當初不也是用花言巧語騙我拜師?自己不同意,他就說什麼讓九曜焚天鼎和我滴血認主,實則卻是,自己偷偷動了手腳,強行讓自己拜他為師。雖然,他隻是吸取了自己部分靈力,並沒有加害自己,而且還給了自己厲害無比的九幽業火蓮。但每每想到自己娘親因為自己的無法修煉,憂傷成疾,害得自己從小就沒了娘親,受儘折辱。想到這些,李紅玉的心裡就像吞了隻蒼蠅難受……。
這次……既然這次又讓自己遇到了同樣神秘莫測的雲墨離,若是我再輕易相信,豈不是蠢到家了?嗯,看來我得謹慎,再謹慎!
雲墨離並未察覺李紅玉內心洶湧的驚濤駭浪,見她問起血玉模樣,精神一振,連忙仔細描述道:
“那枚血玉,極其獨特!它通體呈現出一種非常純粹的、如同活物心臟般搏動的赤紅色澤,並非普通的紅寶石可比,更像是……凝固的鳳凰精血!玉質溫潤剔透,入手卻帶著一種奇異的暖意,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流淌。”他的眼神帶著追憶和讚歎。
“形狀嘛?嗯,約莫有嬰兒拳頭大小,並非規整的圓形或方形,而是天然形成了一種……嗯,像是展翅欲飛的鳳凰雛形,又似一朵含苞待放的業火紅蓮,邊緣流暢自然,帶著天地造化的神韻。”雲墨離比劃著,“最特彆的是,在玉的中心,隱隱能看到一絲極其細小的、如同金線般流動的光芒,時隱時現,仿佛封印著什麼。小姐當年將它交給我時,我能感覺到其中蘊含著一種極其古老而晦澀的能量波動,隻是被某種強大的禁製封存著,無法窺探。”
他看向李紅玉,強調道:“小小姐,你記住這些特征!尤其是那中心流動的金線和那種獨特的、仿佛有生命的暖意!尋常玉石絕難模仿!隻要它出現在附近,或者被人拿出來把玩、佩戴,以你的感知力,或許能有所察覺!莊夫人那賤人奪了去,要麼會不小心珍藏,要麼……可能會因為其不凡而忍不住炫耀佩戴。這是我們尋找的關鍵!”
李紅玉靜靜地聽著,將雲墨離描述的每一個細節都牢牢記在心裡。那赤紅如心、溫潤帶暖、鳳凰雛形、紅蓮業火、中心金線……這些特征的確鮮明無比。
她點了點頭,語氣依舊平淡:“嗯,知道了。我會留意的。”說完,她不再多言,將烤得外焦裡嫩、香氣四溢的獸肉從火上取下,分了一大塊遞給雲墨離,自己則拿起另一塊,默默地吃了起來。火光映照著她低垂的臉龐,看不清表情,隻有那微微緊繃的嘴角和眼底深處不曾消散的警惕,昭示著她內心的戒備遠未放下。
雲墨離接過烤肉,看著李紅玉沉默進食的側影,心中微微歎息。他知道小小姐對他仍有防備,但血玉的線索已經給出,剩下的……隻能靠時間和行動來慢慢化解了。他咬了一口烤肉,肉質鮮美,靈氣充沛,可不知為何,心頭卻沉甸甸的。
篝火旁,兩人默默進食,隻有咀嚼聲和火焰燃燒的聲音。夜風穿過林梢,帶著山野的涼意,也帶來了更多未知的謎團和潛伏的危險。李紅玉一邊補充著體力,一邊在心中反複咀嚼著“”鳳凰雛形、紅蓮業火、中心金線…帶給她的震撼,仿佛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一切,比如自己丹田裡的九曜焚天鼎,還有那神秘老頭以及強行拜師時送給自己的九幽業火蓮印記。最後就是雲墨離身上那揮之不去的神秘感。
前路,似乎比這雲隱山脈的夜,還要更加神秘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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