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玉剛離開膳房沒多久,正漫步在回聽荷苑的青石小徑上,心中還在盤算著接下來如何利用手中的證據一步步扳倒莊媚兒。
突然,“著火啦!著火啦!快來人啊!三小姐的院子著火啦!快救火啊——!!”
一陣尖銳急促、帶著驚恐哭腔的呼喊聲如同警鑼般劃破了李府午後相對寧靜的天空!
李紅玉腳步猛地一頓,倏然抬頭!隻見自己院子的方向,一股粗壯濃黑的煙柱正滾滾升騰,直衝雲霄,即使隔著一片院落和樹木,也能清晰地看到那不祥的黑色!空氣中,似乎已經開始彌漫開一絲若有若無的焦糊氣味。
著火?我的聽荷苑?李紅玉的眉頭瞬間緊鎖,心中警鈴大作!怎麼可能?!我那院子裡除了幾件舊家具,幾乎一無所有,怎麼會無故起火?還燒得如此猛烈?
這絕不是意外!分明是有人蓄意縱火!目標直指她!而且時機抓得如此之準,恰好在她離開院子不久後!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間竄上心頭!她不再有絲毫遲疑,體內靈力轟然運轉,《淩波微步》瞬間施展到極致,整個人化作一道模糊的青影,以驚人的速度朝著聽荷苑疾馳而去!
越靠近聽荷苑,空氣中的焦糊味就越發濃烈刺鼻,還夾雜著木材燃燒的劈啪爆裂聲。人聲也越發嘈雜混亂。
當她趕到時,眼前的景象讓她眼神驟然冰冷!
她那座本就偏僻破敗的小院,此刻已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熊熊烈焰如同瘋狂的巨獸,貪婪地吞噬著房屋的主體結構,火舌瘋狂舔舐著門窗、屋簷,不斷有被燒斷的房梁帶著火星轟然塌落!濃煙滾滾,熱浪逼人,將半邊天空都映成了不祥的橘紅色!
院子裡亂成一團!聞訊趕來的侍衛們提著巨大的水桶,呐喊著將一桶桶水奮力潑向火焰,但火勢實在太大,這點水潑上去瞬間就被蒸發,隻能激起更濃的白煙和滋滋聲。一些丫鬟和婆子則拿著水瓢、盆罐,從遠處的水缸裡舀水,手忙腳亂地傳遞著,臉上滿是煙灰和驚恐。尖叫聲、催促聲、潑水聲、燃燒聲混雜在一起,構成了一副混亂而危急的救火圖。
而在這片混亂的邊緣,兩個身影顯得格外醒目,正是她那便宜父親李明啟,以及挽著他手臂、一副受驚模樣的莊媚兒!他們顯然也是被這大火驚動,剛剛趕到。
李明啟看著那幾乎被燒成框架的房屋,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臉色十分難看。他倒不是多心疼這個女兒或者這破院子,而是覺得在李府之內發生如此惡性事件,實在有損他的顏麵。
看到李紅玉疾奔而來,衣衫在她的快速奔跑下,略顯淩亂,臉上也沾了些許煙灰,李明啟難得地主動開口,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和……或許是微乎其微的關切?“玉兒?你沒事吧?好端端的,你的房間怎麼會突然起這麼大的火?”
不等李紅玉回答,依偎在李明啟身側的莊媚兒,立刻用她那慣有的、嬌柔又帶著一絲誇張擔憂的語調接口道:“是啊玉兒!真是嚇死母親了!怎麼會這樣呢?你是不是……是不是早上離開的時候,忘記把房間裡的燭火徹底熄滅了呀?哎呀,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她說著,還煞有介事地用繡帕按了按眼角並不存在的淚花,語氣聽起來滿是後怕和責備:“真是菩薩保佑!萬幸你出去了沒在房裡!這要是你在屋裡睡著午覺,突然起了這麼大的火……那後果……母親簡直不敢想啊!豈不是要……要葬身火海了麼?”
這番話,看似關心,實則字字句句都在暗示是李紅玉自己粗心大意導致火災,並且刻意強調“葬身火海”這個可怕的後果,其用心之險惡,昭然若揭!
李紅玉心中冷笑,目光如冰刃般掃過莊媚兒那張故作擔憂的臉。她壓下立刻撕破對方偽裝的衝動,轉而看向李明啟,臉上適時地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後怕、委屈和茫然:
“父親明鑒!女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今日隻是出去隨意逛了逛,想著總不能一直勞煩下人送些不合口的飯菜,回來時順路去了一趟膳房安排今後的膳食,這不,我也是才從膳房出來,還沒走到院子門口,就遠遠看到這裡濃煙滾滾!”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目光卻毫不退縮地迎向李明啟:“至於這火是怎麼燒起來的……我和父親您一樣,也是剛剛趕到,什麼都不知道。不過……”
她話鋒一轉,目光再次意有所指地瞥向莊媚兒,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絲冰冷的嘲諷:“我現在倒是無比慶幸,慶幸自己今天去了趟膳房,沒有直接回來休息!不然,說不定……就真的如‘某些人’所願,莫名其妙地‘葬身火海’,死得不明不白了!”
她特意加重了“某些人”和“所願”這幾個字,其中的暗示意味,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來。
莊媚兒的臉色瞬間僵硬了一下,雖然很快恢複,但眼底一閃而逝的慌亂和怨毒卻沒能逃過李紅玉的眼睛。她捏著繡帕的手指微微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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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啟也不是蠢人,自然聽出了李紅玉話中的機鋒。他看了看燒得隻剩框架的房屋,又看了看一臉“委屈後怕”的李紅玉和眼神略微閃爍的莊媚兒,心中疑竇叢生。但他此刻並不想深究,府內失火本就不是光彩事,更何況可能牽扯到後宅陰私。
他皺了皺眉,打斷這無形的交鋒,沉聲道:“好了!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人沒事就是萬幸!”他環視了一下徹底報廢的聽荷苑,語氣帶著一絲不耐:“這院子是不能住了。玉兒,你收拾一下,換個院子吧。”
李紅玉剛想開口,她其實早就想搬離這個象征著她屈辱過去的破地方了,但她要自己選地方!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老爺!”莊媚兒立刻搶上前一步,臉上堆起賢惠溫婉的笑容,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這件小事何須您來操心?您日理萬機,還要為皇宮煉器之事勞神費力,這些後宅安置的小事,就全部交給妾身來辦吧!保證給玉兒安排一個妥妥當當、舒適寬敞的新院子!”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那雙精心修飾過的美目柔情似水地看著李明啟,手指看似無意地輕輕搭在他的手臂上。
李明啟果然很吃這一套。他就喜歡莊媚兒這種“識大體”、“懂分寸”、能為他分憂解勞的樣子。他滿意地點點頭,臉上的陰沉消散了不少,語氣也溫和下來:“嗯,夫人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那就全部交由夫人處理了。”
接著,他又轉向李紅玉,試圖彌補一下方才的尷尬,說道:“玉兒,你去膳房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嗯,以前是父親疏忽了。以後你想吃什麼,需要什麼,直接跟你……跟夫人說,或者讓下人來回稟我,我都會讓人給你安排好,斷不會再委屈了你。”他本想說“跟你母親說”,但想到李紅玉似乎很排斥莊媚兒,臨時改了口。
李紅玉心中冷笑,麵上卻隻是不冷不熱、近乎敷衍地“嗯”了一聲,連句多謝都沒有。這種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的戲碼,她早就看透了。她現在展現出的價值,值得這份“優待”,但這並不代表她會感激。
李明啟見她這般態度,臉上有些掛不住,氣氛再次變得尷尬起來。
莊媚兒見狀,立刻又出來打圓場,她整個人幾乎要貼到李明啟身上,聲音又軟又媚:“老爺~您看您,這兩天在皇宮為陛下煉器多辛苦啊,今日好不容易才得空歇息一會兒,就被這火災驚擾了。這邊具體的事宜就交給妾身來解決吧,您趕緊回去好好歇息著,養精蓄銳。妾身可是聽說明日您又要進宮,說不定又是一連好幾日不眠不休呢~老爺您的身體要緊,要是累壞了,妾身可是要心疼死的~”
這番話,既體現了對李明啟的無比關心,又點明了他公務繁忙、身份重要,聽得李明啟心裡十分受用,方才那點尷尬立刻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忍不住伸出手,親昵地攬了攬莊媚兒的肩膀,溫和道:“還是夫人知冷知熱,體貼入微。如此也好,那就辛苦夫人了。”說完,他還意味深長地拍了拍莊媚兒的手背,衝她投去一個隻有他們兩人才懂的眼神——那是在提醒她今晚之約。
莊媚兒接收到信號,也不知是羞的還是裝的,臉上立刻飛起兩抹紅霞,故作嬌媚地朝著李明啟懷裡靠了靠,隱在寬大袖口中的手指,卻借著衣袖的遮掩,極其大膽且曖昧地在李明啟的大腿上輕輕撓了一下。
雖然隔著幾層衣料,但那挑逗的意味再明顯不過。李明啟身體微微一僵,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心照不宣的火熱。他知道莊媚兒已經明白了他的暗示,便不再多言,滿意地轉身,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離開了這片依舊混亂的火災現場。
莊媚兒一直保持著溫婉的笑容目送李明啟離開,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前方的拐角處,她臉上的笑容才緩緩收斂起來。
她轉過身,重新麵對一片狼藉的火場和站在那裡、眼神冰冷的李紅玉時,臉上已經恢複了那副高高在上、雍容華貴的夫人派頭,隻是眼底深處,再也掩不住那絲冰冷的得意和挑釁。
小賤人,這次算你命大!下次,可就沒這麼好運了!她心中惡毒地想著,臉上卻露出一個看似關切的笑容:“玉兒受驚了,放心吧,母親一定會給你‘好好’安排一個新院子的。”
她把“好好”兩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李紅玉迎著她的目光,毫不退縮,嘴角甚至也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就有勞……‘夫人’費心了。希望新院子……足夠‘安全’。”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鋒,仿佛有無形的電光火花劈啪作響。
周圍的救火聲依舊喧囂,濃煙尚未散儘,但李紅玉知道,自己的複仇路漫漫,修煉一途,注定不平靜,即使自己重活幾世,但等待她的,隻會更加凶險,更加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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