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壓著棕熊厚實冰冷的屍骸,背負著散發濃重腥氣的滿滿背簍,若非身負三牛神力,普通人怕是連腳步都無法挪動半步。
在即將踏出那片荒僻深山的邊緣地帶時,林陽將肩上沉重的熊屍重重擲在雪地上。
卸下背簍,環顧四周積雪覆蓋的樹木,目光鎖定一棵粗細適中的白樺樹。
他身形矯捷地攀爬上去,手中獵刀寒光閃過,幾刀乾淨利落地砍下幾根粗壯結實的枝杈。
隨後抽出備用的堅韌葛藤,動作利索地進行捆紮綁結,一個簡易卻足夠堅固的爬犁飛快成型。
用作主梁支撐的樹枝直徑足有十幾公分,遠比普通用來拖柴火的爬犁粗壯得多。
要拖動那上千斤的龐然大物,骨架不紮實,半路就得散架。
林陽也並非刻意隱藏實力,隻是不願在父老鄉親麵前過於驚世駭俗地展現那身非人的氣力。
拖個爬犁,雖也顯力氣大,總比直接扛著座肉山進村瞧著合理些。
拖著笨重的爬犁,順著雪坡一路滑行,終於望見了村落嫋嫋升起的炊煙。
村口南牆根那片向陽避風的所在,此刻聚了不少人。
眼下正值冬閒,多是些大姑娘小媳婦出來納鞋底曬太陽說些家長裡短。
不過此時日頭已西斜,眼看快到下午四點,一些估摸著該回家準備晚飯的,正收拾著手裡的針線簸籮,準備起身。
就在這時候,倚著牆根臉蛋被曬得紅撲撲的白寡婦,忽然揉了揉眼睛,指著遠處那個緩緩移動的黑點,有些驚疑地喊出聲:
“咦。你們快瞅瞅。那個影兒……是不是陽子那小子回來了?”
眾人聞聲望去,目光聚焦處,短暫的寂靜籠罩了人群。
進村後,土路上的積雪早被勤快的村民清掃得乾乾淨淨,露出凍得硬邦邦的地麵。
失去積雪潤滑的爬犁,拖行起來阻力陡增。
但林陽有的是力氣,雙臂肌肉繃緊,拽著葛藤搓成的粗繩,一步一個腳印,穩穩地朝村裡拉近。
隨著距離縮短,那爬犁上血淋淋被剝去了皮毛的巨大棕熊屍體,所帶來的視覺衝擊愈發駭人。
沒了皮毛的遮蓋,暗紅色的粗糙肌肉紋理和森白的骨骼輪廓暴露在冬日清冷的空氣裡,散發著原始而濃烈的血腥氣息,裹挾著令人心悸的死亡壓迫感。
林陽拖到眾人跟前幾丈遠停下腳步,對最先認出他的白寡婦咧開一個樸實的笑容。
但這笑容落在眾人眼裡,卻仿佛蘊含著無聲的力量。
短暫的沉寂過後,人群轟然喧嘩起來。
那些膽子大的小媳婦兒呼啦一下圍了上去,膽子稍小些的大姑娘也按捺不住好奇,踮著腳尖跟在後麵張望。
“額滴老天爺!這……這是個啥玩意兒!咋這老大個?!”
一個剛嫁過來不久的小媳婦兒捂著嘴驚呼,眼睛瞪得溜圓,聲音都在發顫。
“熊……是熊瞎子吧?!我的娘哎!這可比上回殺的那老虎瞅著還瘮人。”
另一個中年婦人倒吸著涼氣,下意識後退了半步,臉色都有些變了。
“陽子……這……這也是你自個兒弄回來的?”
一個老漢湊近了點,渾濁的眼睛裡滿是難以置信,手指顫巍巍地指著那巨大的熊爪,下意識吞了口唾沫。
“這怕不是人熊?”一個老成些的後生聲音發緊,帶著敬畏,“俺爹早年闖關東時說過,隻有關裡老林子裡才有的大家夥。”
“瞅那巴掌,比俺家鍋蓋都大。那牙口,肯定能輕輕鬆鬆嚼碎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