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東西一路上磨磨蹭蹭,走走停停,繩子拽急了就梗著脖子和他玩“拔河”。
對此,林陽的解決辦法簡單粗暴——
每當那小畜生機靈勁兒上來想耍賴時,他的大巴掌就會毫不猶豫地呼過去。
挨打後,小駝鹿能老實一陣,可這記憶持續不過十幾分鐘。
一旦腦子裡的暈乎勁兒過去,它又開始蠢蠢欲動地想掙脫韁繩的束縛。
林陽心頭火起,瞅準它又一次賴著不走,乾脆把繩子在手臂上繞了兩圈。
猛一彎腰,在小駝鹿驚恐的嘶鳴中,雙臂如同鐵鉗般卡住它的胸腹。
低喝一聲,竟將這體長接近成年山羊的“小家夥”硬生生扛在了自己的肩頭!
小駝鹿四肢徒勞地在空中抓撓,發出委屈而驚恐的“呦呦”聲。
林陽不再理會它的掙紮,扛穩了這近兩百斤的活物。
隨即足下發力,如同離弦之箭,向著山下村子的方向發足狂奔!
積雪被他沉重而迅速的步伐踏碎,冰渣與雪沫被強勁的腿力攪動激揚。
紛紛揚揚地在他身後形成一條短暫飛揚的雪霧帶子,像一條雪龍般在山林間飛速穿行。
這一扛,便從山林深處奔到了夜色沉沉。
待林陽終於跑出大山,來到村口熟悉的地界放下這頭小祖宗時,已是晚上八點多光景。
小駝鹿被從他堅實的肩頭卸下來,四蹄一軟,差點直接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上,身子晃悠了半天才勉強站穩。
顯然,這一路高速顛簸的風馳電掣,徹底把它整暈了。
林陽看著它那副狼狽又委屈,腿腳癱軟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還治不了你了?”
他伸手抓住繩子,順勢纏繞在小駝鹿,剛剛冒出點嫩角的寬大分叉處。
繩子一緊,小駝鹿立刻感到了脖頸和後腦的拉扯,不情不願地被林陽一路半牽半拽地拖著往家走。
刀子一樣的凜冽寒風刮在臉上,生疼。
林陽下意識地抬頭望向深邃的夜空,星光稀少,雲層低垂。
多年的山林經驗讓他心頭一緊。
“要變天了……看這鬼天氣,怕是頂多兩三天就得有大雪。”
他眉頭擰成了疙瘩。
若真是一場幾十年不見的暴風雪封了山,那藏在山洞裡的東西……
他心裡飛快盤算著是先趕著夜色去通知趙解放和八爺,還是等明兒一早再說。
剛走到自家院門外,就聽到屋內傳來熟悉的交談聲,其中一人嗓門頗高,帶著點醉酒後的敞亮,正是趙解放!
“趙解放?”林陽揚聲問道。
屋裡的說話聲戛然而止。
吱呀一聲,門被猛地推開,趙桂香和林大海急切地走了出來。
他們原本以為兒子進深山尋虎,怎麼也得兩三天才能折返,萬沒想到他竟趕著夜色回來了。
燈光下,趙解放的臉膛紅得厲害,眼神也有些飄。
林大海更是笑嗬嗬的,明顯有些酒勁上頭的模樣。
林陽心裡有數,自己這老爹平日裡被老娘管得嚴,最多二兩解解饞。
今日能放開喝,一來是客人登門,二來肯定是又在借著酒勁兒跟人吹噓他那“好大兒”的本事了。
“陽子?你……你咋趕回來了?還以為你今晚得住山上了!”
林大海有些大舌頭地搶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