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用吼的,生怕聲小了又被這熱情洪流淹沒。
“往後屯子裡、這大山溝子再鬨啥傷人的大牲口,隻管派腿腳快的來蓮花村招呼我林陽一聲。隻要我林陽在,管保拎著家夥事就奔過來。”
他幾乎是從那群比老林子還難纏的包圍圈裡“撕”出來的,後背生生被擠出了一層薄汗。
長長籲出一口氣,肺腑裡的寒意仿佛都被擠走了幾分。
剛喘勻氣兒,就對上了周亮和他身後那幾位隊員的目光。
那眼神複雜得要命。
驚愕、歎服,還清清楚楚摻著一絲壓都壓不下去的羨慕。
尤其是周亮那幾個手下,平日裡也算是一方人物,此刻看林陽的眼神,活像看廟裡的活菩薩。
周亮更是大步上前,那蒲扇般厚實的手掌用力拍在林陽肩胛骨上,“啪”一聲,分量十足十。
“陽子,”他的語氣半是揶揄半是感慨,瞟了眼那群還在遠處指指點點、滿臉遺憾的老娘們,“你這好人緣……說實話,老哥瞅著眼饞。”
“就衝這,紮根在這山水之間,得鄉親父老這般抬舉,安安穩穩過那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小日子,也是個頂頂的造化。”
他聲音裡,竟真有了幾分向往。
林陽哭笑不得地晃了晃被捏歪的衣領子,沒好氣地道:
“亮哥,你快拉倒吧!啥好人緣?趕明兒還不是惦記著使喚我去給他們當那打狼攆野豬的苦力頭子。”
言語間,無奈中帶著點熟稔的親昵和自嘲。
林陽長長呼出一口氣,白色的水霧在濃重的暮色裡瞬間凝成霜花,粘在他硬挺的眉梢和棉襖領口的羊毛上。
他望著周圍沉默的、被積雪壓彎的巨大山影,聲音低沉緩慢:“困在山窩裡的鄉親,活著,難啊……”
旁邊的周亮沒吭聲,跟著哈了口白氣,用力搓著凍得發青、指節僵硬的手背。
林陽繼續道:“家家戶戶都是把一身老骨頭砸進黑土裡刨食的實在人。”
“春耕、秋收,土裡摳食,也就數九寒天能貓在熱炕上熬冬。可這大冷天,山裡那些餓瘋了的牲口,能讓咱安生嗎?”
他抬起裹著厚重棉褲的腿,狠狠踢了一腳凍硬的積雪,發出悶響。
“白毛風一刮,房門都給你凍死。鵝毛大雪片兒落下,管老天爺喘沒喘勻氣,第二天一準得砸開門清雪。手懶?一個閃失,就是全家的塌天大禍。”
他側頭看向周亮,目光在昏沉光線下凝重如凍石。
“前年,前山坳老張家。雪大,他家漢子累得沒上房頂。後半夜,喀嚓一聲,整條房梁砸下來……一家五口……說沒,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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