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到這行時,馬強再也按捺不住,腆著臉插話,帶著央求的調子:
“林陽兄弟,嘿嘿……您看……這酒……能不能再添點兒?”
“我那點德性您是門兒清,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旁的好,就貪兩口杯中物!”
“反正散酒它也不金貴,您說是吧?一個月……三十斤?三十斤成不成?”
他眼裡的貪婪像灶膛裡的火苗,呼啦啦地往上躥。
林陽筆鋒一頓,抬眼,似笑非笑地瞅著他:
“三十斤?合著一天造一斤?你是打算把自己泡在酒糟缸裡淹死?就你那身板,扛得住?”
馬強渾不在意,反倒有幾分得意揚揚:
“酒是糧食的精氣神,越喝它越提勁兒!要不是票子短,我恨不得泡在酒壇子裡過日子!那才叫一個舒坦!”
林陽眼底的冰寒又厚了一層,麵上卻隻扯了扯嘴角,手腕一轉,毫不猶豫地將數字改成了:
【散裝白酒叁拾市斤。】
“得,就衝你這海量,三十斤。到時候彆喝得爬不起炕就行。”
他在心裡冷冷補了一句:這份酒債,你怕是沒命消受多久了。
馬強親眼看著林陽落下最後一筆,指著那白紙黑字的“叁拾”,激動得兩手反複搓著,臉上笑成了一朵風乾的乾菊花,豎起大拇指由衷的誇讚:
“林兄弟局氣!敞亮!往後您這兄弟就是我親生的!保準待他比親兒子還親,一根汗毛都不帶讓人碰的!”
他猛地一拍旁邊還直勾勾盯著肉的王有德:“好女婿!快!按手印!”
王有德看了林陽一眼,得到認可之後,二話不說,接過他遞過來的沾了紅色印泥的一小塊鬆木方印,學著以前看人畫押的模樣,在自己的名字旁,運足了力氣,狠狠按了下去。
一個鮮紅笨拙的指印,清晰地留在了紙上。
馬小花在旁看著那張紙,白是白,黑是黑,紅是紅,她的心卻像掉進了臘月的冰窟窿,一路沉到底。
完了!
徹底完了!
彆說二十塊,就憑她爹那貪得無厭的嘴臉,往後隻會變本加厲!
她非但沒能把這個老實人從火坑邊上拉開,反倒親手給他套上了一副沉重無比的枷鎖!
這個看起來深藏不露的陽哥……他怎麼……
馬小花不敢想下去,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契約已成,紅印鮮明刺目。
馬強臉上笑得見牙不見眼。
林陽把王大伯用舊報紙仔細包好的那遝子鈔票,連同另一張寫著彩禮兩百元的簡單字據遞給馬強。
順手又把車把上那塊沉甸甸,油汪汪的五花肉提了過去,塞到馬強懷裡。
“人,我們這就帶走了。你在家燉肉吃吧,可惜這次沒帶酒,要不然你這小日子,嘖,可就更美了。”
林陽拍著馬強的肩膀,話裡的意味隻有他自己清楚。
那每月三十斤的散白酒,是他親手為眼前這隻貪婪的螞蚱係上的催命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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