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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透過香樟樹葉的縫隙,在通往第二食堂的林蔭道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淩默壓了壓帽簷,獨自走在去早餐的路上,享受著校園裡難得的寧靜時刻。
然而這份寧靜很快被打破了。
越靠近食堂,喧鬨聲就越發清晰。
道路兩旁突然多了許多色彩鮮豔的海報和立牌,上麵印著陸子昂大幅精修照片
——他穿著炫目的舞台裝,唇角勾著精心設計過的弧度,眼神刻意撩人。
海報上寫著
“陸子昂校園巡演倒計時!”、
“星海站,隻為遇見你!”
等各種應援字樣。
一支熱鬨的應援隊伍正沿著路邊行走,大約十幾人,大多是女生,穿著統一的應援t恤,手裡拿著應援手幅和燈牌。
幾個男生在一旁幫忙扛著音響,播放著陸子昂的主打歌——
一首旋律簡單、編曲喧鬨的流行歌曲。
淩默聽了幾句,歌詞無非是“愛你到天荒地老”、“你是我的唯一”這類空洞的情話,配合著電音和鼓點,在清晨的空氣中顯得有些刺耳。
“子昂勇敢飛,羽毛永相隨!”
隊伍裡的女生們齊聲喊著口號,聲音清脆而充滿熱情。
偶爾有路過的學生駐足觀看,有的露出好奇的表情,有的則明顯是陸子昂的粉絲,興奮地加入隊伍。
淩默微微搖頭,正想繞開這熱鬨的人群,目光卻不經意間掃過隊伍中央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林曉曉。
她今天顯然是精心打扮過,不再是平日裡簡單的t恤牛仔褲,而是穿著一身明顯價格不菲的連衣裙,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盈擺動。
頭發細致地打理過,臉上化著恰到好處的淡妝,手腕上那串珍珠手鏈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
她正笑著和身邊的女生交談,手裡舉著陸子昂的應援手幅,臉上洋溢著興奮和期待,那雙總是亮晶晶的眼睛此刻更是閃爍著近乎崇拜的光芒。
淩默的腳步微微一頓。
他想起上次在圖書館樓下草地上的偶遇,想起她不小心坐到自己手上時那柔軟的觸感和瞬間緋紅的臉頰,想起她慌亂又害羞的模樣。
那時的她,與眼前這個熱情洋溢的陸子昂粉絲,仿佛是兩個人。
一股複雜的情緒在淩默心中悄然蔓延。他知道陸子昂和其粉絲曾在網上如何質疑、貶低自己,雖然他不願計較,但並不意味著那些言論毫無痕跡。
陸子昂粉絲罵他“買熱搜蹭熱度”,說他的詩詞是“代筆”,陸子昂本人還點讚內涵他的微博。
淩默向來不把這些嚼舌根的話放在心上,可對陸子昂那幾首旋律單一的口水歌、刻意營造的“陽光少年”人設,實在生不出半分好感。
此刻,看到與自己有過那樣親密接觸的女孩,如此熱情地支持著那個曾經詆毀過自己的人,淩默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像是吃了一顆未熟的青梅,微微的酸澀夾雜著一絲無奈的苦澀。
他看見林曉曉興奮地對著同伴指著海報上的陸子昂,臉頰因激動而泛紅,那是一種純粹的、不摻雜質的喜歡和崇拜。
淩默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悵然。他壓了壓帽簷,遮住自己複雜的眼神,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
“算了。”
他在心裡輕輕對自己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和選擇,她喜歡誰是她的自由。
那段草地上的小插曲,或許對她而言,隻是軍訓期間一次令人臉紅心跳的意外,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而他自己,有著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更遠的路要走。
淩默最後看了一眼人群中那個光彩照人的林曉曉,然後低下頭,拉低帽簷,轉身悄然繞開了熱鬨的應援隊伍,走向食堂側門。
晨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與身後的喧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像兩條偶然相交的線,在短暫的靠近後,又各自延伸向不同的方向。
不打擾,或許就是最好的告彆。
吃完早餐往圖書館走,剛拐過林蔭道的拐角,就聽見前方傳來尖銳的爭執聲。
淩默腳步頓住,躲在梧桐樹後望去
——林曉曉正漲紅了臉,手裡的傳單散落在地上好幾張,一張被風吹到腳邊,她卻沒顧上撿,隻梗著脖子跟對麵的女生對峙。
那女生穿件簡單的白t恤,懷裡緊緊抱著本《淩默詩詞集》,
書脊上的名字被手指攥得發皺,眉頭擰成了疙瘩。
“我都說了,我不接!”
女生把胳膊往懷裡收了收,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
“我是淩默老師的老粉,去年亞太詩詞大會我全程看了直播,他是民族英雄,那是華國文學驕傲!
前兩天他被你們家粉絲追著罵‘蹭熱度’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出來說‘理智’?
現在讓我去看陸子昂的巡演?
不可能!”
林曉曉的大小姐脾氣一下就炸了,跺著腳往前湊了半步,踩得石板路“嗒”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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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默早就過時了!
現在誰還聽他那些老掉牙的詩詞啊?
子昂每天練舞到半夜,膝蓋都青了,他多努力你們看不見嗎?”
“努力?”
女生冷笑一聲,把懷裡的書舉起來,書頁被風吹得嘩嘩響,
“努力了三年,連首能讓人記住的歌都沒有,全靠粉絲刷數據撐場麵!
淩默老師的《青花瓷》,現在食堂還在放;
他的《雁丘詞》,他的《水調歌頭》我們班天天都有人吟誦!
你說他銷聲匿跡,可他的字還在國家圖書館裡永久收藏!
你們家陸子昂的歌,能留到明年嗎?”
“你胡說!”
林曉曉氣得眼眶都紅了,卻硬撐著不肯掉眼淚,伸手抓起地上的傳單往懷裡塞,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子昂就是最厲害的!
我現在就給我爸打電話,讓他聯係學校,把所有宣傳牆都包下來,貼滿子昂的海報!
到時候全校都知道,誰才是真頂流!”
躲在樹後的淩默,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的鋼筆,聽著這番孩子氣的較勁,忍不住低笑出聲。
風把林曉曉的馬尾辮吹得晃了晃,她蹲下去撿傳單時,衛衣的帽子滑下來遮住半張臉,隻露出泛紅的耳尖和緊抿的唇,像隻炸毛卻沒什麼殺傷力的小獸
——明明剛才還氣勢洶洶,此刻蹲在地上的樣子,卻透著點委屈的倔強。
他望著那道亮倔強的身影,心裡忽然掠過一絲淡淡的悵然。
這姑娘其實挺好的,直白、熱烈,連喜歡都帶著股不管不顧的純粹,像校園裡最常見的白海棠,鮮活又坦蕩。
可從軍訓慰問演出到圖書館湖邊那次意外的靠近,到如今她為另一個人爭得麵紅耳赤,兩人之間像是隔了層看不見的膜
——他在樹蔭下看著她的熱鬨,
她在人群裡守著她的喜歡,
方向悄然錯開,竟像是越走越遠了。
淩默輕輕轉身往圖書館走,陽光穿過梧桐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
他想起剛才林曉曉氣鼓鼓的模樣,又想起自己年少時為一首詩、一首歌執著的樣子,
忽然覺得,
這大概就是大學,就是青春——
有人為偶像衝鋒陷陣,有人在書裡尋一方寧靜,
有人在熱鬨裡追逐,有人在安靜裡堅守,
每個人都沿著自己的軌跡往前走,偶爾交彙,又各自奔赴,
那些微妙的錯過與疏離,本就是這段時光裡,最尋常也最真實的模樣。
上午的陽光透過圖書館的落地窗,在木質書桌上灑下暖融融的光斑,空氣中飄著舊書頁的墨香和空調的微涼。
淩默剛從文學區抽出一本封麵泛黃的《散文選》,指尖還沒碰到書脊,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細若蚊蚋的聲音:
“曾、曾學長?”
他轉身,看見林晚星抱著本淺粉色封皮的《管理學基礎》站在書架旁,淺杏色的百褶裙,裙擺垂在膝蓋,風從窗縫溜進來,輕輕掀動裙角,像漾開的淺波。
她的臉頰已經泛了層薄紅,手裡的書攥得很緊,指節泛著淡粉,另一隻手還捏著個小小的筆記本,顯然是找書時碰巧看到了他。
淩默點了點頭,沒多說話,隻目光溫和地落在她懷裡的書上。
林晚星被他看得更緊張了,頭微微垂下去,露出小巧的下巴,聲音又輕了幾分:
“我、我來借這本管理學的書,下周要交讀書筆記……學長也是來借書的嗎?”
她說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筆記本的邊緣,心裡卻亂糟糟的——
學長今天穿的衣服,領口很乾淨,比上次在操場邊更顯清爽;
他的眼神很軟,像落在書頁上的陽光,看得她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隻能偷偷瞄他垂著的眼睫,像兩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
“嗯,找本散文看看。”
淩默應了一聲,指了指不遠處靠窗的二人閱覽室
——玻璃隔斷圍著的小空間,裡麵擺著一張雙人書桌,桌上放著盞複古台燈,連椅子都是柔軟的布藝款,顯然是為了方便小聲交流設置的。
“那邊能小聲說話,適合你看筆記。”
林晚星立刻點頭,像得到指令的小鹿,抱著書慢慢跟在他身後。
路過走廊的飲水機時,她瞥見淩默手裡沒拿水杯,腳步頓了頓,小聲問:
“學長,你要不要喝水呀?
我帶了兩個杯子,可以幫你接一杯。”
她說著,從帆布包裡掏出個淺藍色的保溫杯,杯身上印著小小的雲朵圖案,顯然是自己常用的。
淩默愣了一下,隨即輕輕點頭:
“麻煩你了。”
林晚星立刻笑了,臉頰的紅暈淡了些,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不麻煩!學長喜歡喝溫的還是涼的?”
“溫的就好。”
她快步走到飲水機前,先接了半杯溫水試了試溫度,才慢慢把淩默的杯子裝滿,遞給他時,還細心地擰好了杯蓋:
“學長你小心燙,剛才試了溫度,剛好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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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默接過杯子,指尖碰到杯壁的溫熱,心裡也跟著暖了些:“謝謝。”
走進二人閱覽室,關上門的瞬間,外界的翻書聲和腳步聲都淡了許多,隻剩下空調的輕微嗡鳴。
兩人挨著坐下,林晚星特意往他身邊挪了挪,手肘幾乎要碰到一起,卻又怕太明顯,悄悄往回縮了半分,
隻把《管理學基礎》往他那邊推了推,指著其中一頁的插圖:
“學長你看,這個組織結構圖好複雜,我看了半天都沒分清部門之間的關係……”
淩默湊過去看,沒靠得太近,隻保持著半臂的距離,指尖輕輕點在圖上的“人力資源部”:
“其實不難,你看這裡,它是和行政部並列的,都歸總經理管,下麵再分具體的崗位……”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點溫潤的質感,像羽毛輕輕拂過耳廓。
林晚星聽得很認真,頭慢慢往他這邊偏,垂落的發絲偶爾蹭過他的手臂,軟乎乎的,帶著點洗發水的梔子花香。
看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上次軍訓慰問時候淩默的表演,她猶豫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湊到他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問:
“學長,我、我想問你個事……你會寫歌詞嗎?
我也想學……”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尖,淩默微微一頓,轉頭看她——
她的臉頰紅得像熟透的桃子,眼睫輕輕顫動,顯然是鼓足了勇氣才問出口。
“怎麼突然想學這個?”
他的聲音也放得更輕,怕驚擾了這份小心翼翼的氛圍。
林晚星被他看得更害羞了,趕緊低下頭,手指絞著裙擺的褶皺,聲音細若蚊蚋:
“我、我上次在慰問演出上,聽到你唱歌了……很好聽,比我聽過的所有歌都好聽……
我想學會寫歌詞的話,以後說不定能寫一首,送、送給你……”
話說到最後,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連耳尖都紅透了。
淩默的心忽然被輕輕撞了一下——
他聽過太多恭維的話,卻從沒像此刻這樣,被一句帶著羞澀的“想寫歌送你”戳中柔軟的地方。
他看著她泛紅的側臉,嘴角不自覺地柔和下來,輕聲說:
“寫歌詞不難,先從記錄心情開始就好,比如今天看到的陽光、風的味道,都能寫進去。”
林晚星眼睛亮了亮,剛想再問,忽然想起昨天在校園公告欄看到的海報,又湊到他耳邊小聲說:
“對了學長,你知道嗎?陸子昂下周要來我們學校開巡演!公告欄都貼海報了,好多人都在說要去看呢……”
淩默的眼神瞬間淡了些——陸子昂,他怎麼會不知道?
他當然知道!
他隻是沒料到林晚星會提起這個人。
“你知道這事?”
林晚星見他沒說話,有些詫異,又小聲補充,
“你到時候會去看嗎?
聽說票很難搶呢……”
淩默收回思緒,語氣平淡:
“不一定,到時候看有沒有時間。”
他沒多說,不想讓這些複雜的事擾了此刻的氛圍。
“哦……”
林晚星輕輕應了一聲,見他好像沒興趣,又趕緊補充,
“其實我也不想去,他的歌太吵了,歌詞也聽不懂,還是……
還是學長你唱的歌好聽。”
她說著,臉頰又紅了幾分,趕緊低下頭翻書,像在掩飾自己的直白。
淩默看著她認真翻書的模樣,心裡的那點波瀾漸漸平複——
原來在她眼裡,複雜的爭議和喧鬨的流量都不重要,隻有簡單的“好聽”或“不好聽”,淩默也好,陸子昂也罷,都沒有曾阿牛的歌好聽!
他拿起桌上的《散文選》,卻沒立刻翻開,目光落在林晚星垂著的發頂上,忽然覺得,這樣安靜的閱覽室裡,聽著她小聲說話,比任何旋律都更讓人安心。
快到十一點時,陽光移到了桌中央,落在淩默的筆記本上,映出淡淡的字跡。
林晚星瞥見他偶爾會揉一下眼睛,像是有些疲憊,便從包裡掏出顆薄荷糖,剝了糖紙,悄悄放在他的書旁:
“學長,你要是累了,吃顆糖提提神吧,薄荷味的,不膩。”
淩默看著那顆放在書頁旁的薄荷糖,糖紙是淡綠色的,像片小小的葉子:
“謝謝,你自己不吃嗎?”
“我、我包裡還有,學長你吃吧。”
林晚星趕緊擺手,頭垂得更低,連耳尖都紅了——
其實這是她特意帶的,想著要是碰到學長,就給他留一顆,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淩默拿起糖放進嘴裡,薄荷的清涼瞬間驅散了些許疲憊,
他看向林晚星,見她正假裝認真看書,卻偷偷用餘光瞄他,嘴角還藏著淺淺的梨渦,忍不住輕輕笑了笑。
臨近中午,圖書館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閱覽室門外傳來偶爾的腳步聲,玻璃隔斷外有學生路過時,還會好奇地往裡麵看一眼。
林晚星收拾好自己的書和筆記本,卻不小心把筆袋掉在地上,裡麵的筆滾了一地。她慌忙彎腰去撿,淩默也伸手幫她撿了兩支,遞到她麵前時,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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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時頓了頓,她像被燙到似的飛快收回手,抱著筆袋站起身,臉頰紅得能滴出血。
“謝、謝謝學長……我、我下午還有班會,要先回去了……”
她小聲道謝,腳步放得很輕,走出閱覽室時,還偷偷回頭看了一眼,見淩默正看著她,又趕緊轉過去,像隻慌慌張張的小兔子。
淩默看著她的背影,手裡還捏著剛才幫她撿的筆——
筆杆是淺粉色的,上麵印著小小的兔子圖案,和她的模樣很像。
他把筆放在她剛才坐的位置上,又看了眼桌上的薄荷糖紙,心裡卻覺得暖暖的——
剛才她幫他接水、湊在耳邊問寫歌詞、說“他的歌不如你哼的好聽”的樣子,像顆小太陽,悄悄落在了心裡,連空氣中的墨香,都好像變得甜了些。
不一會兒,淩默也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他要先去公寓把書放下,然後答應了唐果果陪她去逛街吃甜品,如果他放鴿子,小姑娘估計又會氣鼓鼓的來興師問罪!想到她,淩默心情也歡快很多。
淩默抱著從圖書館借來的典籍往公寓走,剛拐過圖書館的路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晃了晃眼——
原本貼滿社團通知、失物招領的公共宣傳欄,此刻全被藍白色的海報覆蓋,陸子昂的笑臉占滿了每一寸版麵,連角落都印著“校園巡演倒計時”的亮黃色字體。
往前走幾步,更是觸目驚心:
便利店的玻璃門上貼著陸子昂的立牌,奶茶店的杯套印著他的簽名,
甚至連公交站的廣告位都被包了下來,滾動播放著陸子昂練舞的花絮視頻。
風一吹,掛在路燈上的應援旗嘩嘩作響,藍白色的流蘇掃過行人的肩膀,整個大學城仿佛被浸在了同一種顏色裡。
淩默站在路口看了會兒,忍不住挑了挑眉
——這手筆,
怕是把林曉曉說的“包下所有宣傳牆”翻了好幾倍,
真有錢
連商業街的商戶都被聯動了,果然是不把錢當回事的架勢。
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書脊,想起早上林曉曉氣鼓鼓說“要讓大家知道誰是頂流”的模樣,倒覺得這姑娘的衝動,竟真的落到了實處。
走著走著,目光落在便利店門口的海報上——
陸子昂穿著舞台服,笑容明亮,海報下方寫著“用努力回應每一份熱愛”。
淩默忽然想起林曉曉說“子昂每天練舞到半夜”的樣子,又想起自己被她當成“曾阿牛”時的那些交集:
圖書館湖邊她泛紅的耳尖、不小心壓在他手背上的柔軟、還有慰問演出的拉手……
心裡忽然冒出個念頭:要是有一天,林曉曉知道那個被她當作普通師兄的“曾阿牛”,就是她口中“過時”“銷聲匿跡”的淩默,會是什麼反應?
他想象了一下——大概是先瞪圓了眼睛,耳尖“唰”地紅透,攥著海報的手指會不自覺收緊,嘴裡或許還會硬撐著說“怎麼可能”,可眼底的慌亂肯定藏不住。
說不定還會想起自己吐槽淩默的那些話,越想越羞,最後乾脆轉身跑開,連頭都不敢回。
想到這兒,淩默忍不住低笑出聲。
他搖了搖頭,繼續往公寓走,陽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和路邊的應援旗影子交疊在一起。
其實他倒不急於讓林曉曉知道真相,畢竟現在這樣,看著她為喜歡的人熱烈奔走,看著她把“曾阿牛”當成普通師兄,倒也算是種有趣的緣分。
隻是不知道真到了戳破的那天,這姑娘會不會羞得再也不敢跟他打招呼——
淩默想著,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腳步也輕快了些。
午後的陽光像是被篩子濾過,溫暖而不灼人,懶洋洋地鋪滿了江城大學校門口。
銀杏樹葉金燦燦的,偶爾打著旋兒落下。
淩默依約站在樹下,換了一身衣服,穿著簡單的灰色針織衫和深色休閒褲,帶了一頂黑色帽子,壓的很低,身姿挺拔卻帶著一絲與周遭青春喧囂格格不入的沉靜。
“阿牛哥哥!”
一聲清亮雀躍的呼喊穿透人群。
淩默抬眼,看見唐果果像隻歡快的小鳥般飛奔而來。
她今天穿了一件軟糯的奶白色麻花毛衣,襯得皮膚愈發白皙透亮,下身是紅格紋的百褶短裙,搭配著薄薄的黑絲絲襪和小巧的係帶馬丁靴,充滿了青春的活力。
她紮著可愛的半丸子頭,幾縷碎發俏皮地垂在耳側,臉上洋溢著毫無陰霾的燦爛笑容,懷裡緊緊抱著那個毛茸茸的白色小兔子玩偶背包,隨著她的跑動一顛一顛的。
“等很久了嗎?”
她跑到他麵前,微微喘著氣,仰起頭看他,眼睛亮得像盛滿了星星。
“剛到。”
淩默搖搖頭,目光掠過她因為奔跑而泛紅的臉頰和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
“走吧。”
“嗯嗯!”
唐果果立刻雀躍地跟上,很自然地幾乎與他並肩,開始嘰嘰喳喳,
“我們先去吃什麼好呢?
我知道有家超級老字號的糖水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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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家的雙皮奶據說用的是水牛奶,奶皮超厚的!
還有薑撞奶,暖暖的最適合這個天氣了!啊,還有楊枝甘露……”
她絮絮叨叨,聲音清脆悅耳,像屋簷下叮咚的風鈴。
陽光透過稀疏的銀杏葉,在她柔軟的發絲上跳躍,鍍上一層淺金色的光暈。
她身上淡淡的蜜桃甜香混合著陽光的味道,若有若無地縈繞在淩默鼻尖。
那家糖水鋪藏在一條熱鬨商業街的岔路口,店麵不大,裝修是古樸的廣式風格,木質桌椅擦得鋥亮,空氣中彌漫著甜品的香甜氣息。
人很多,大多是年輕人,顯得有些嘈雜但也充滿煙火氣。他們好不容易在角落找到一個卡座。
“你要吃什麼?必須我請客!”
唐果果拿起菜單,一臉認真,腮幫子微微鼓起,顯得特彆孩子氣,
“要不是你,我們宿舍肯定拿不了那麼高的評分!她們都說你的設計理念絕了!”
“小事情而已”
淩默淡淡道,他對這種熱鬨又甜膩的地方並不特彆熱衷,但看著她興奮的樣子,也沒掃興。
“那不行!知恩圖報是我唐果果的人生準則!”
她煞有介事地擺擺手,然後低頭研究菜單,纖細的手指在上麵點來點去,
“嗯…一份招牌雙皮奶,加紅豆!一份熱的薑撞奶,給你驅寒!再要一份芒果班戟!
哇,這個抹茶綿綿冰看起來也好好吃……不過好像有點涼……”
她小聲嘀咕,糾結的小眉頭都皺了起來。
淩默看著她那副選擇困難的樣子,嘴角幾不可查地彎了一下:
“就這些吧,下次再試彆的。”
“好吧!聽你的!”唐果果立刻從善如流,招手叫來服務員,熟練地點單,那小模樣仿佛做了多麼重大的決定。
糖水很快上來,白色的瓷碗襯著嫩滑的甜品,格外誘人。
唐果果挖了一大勺鋪滿紅豆的雙皮奶,滿足地送進嘴裡,立刻幸福地眯起了眼,發出小貓似的喟歎:
“唔!好好吃!奶味好濃!阿牛哥哥你快嘗嘗你的薑撞奶!”
淩默舀了一勺,口感果然嫩滑如布丁,薑汁的微辛恰到好處地中和了奶的甜膩,一股暖意順著喉嚨滑下。
“怎麼樣?好吃嗎?”唐果果忽然湊過腦袋,眨巴著大眼睛追問。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淩默甚至能看清她臉上細小的絨毛和眼中自己清晰的倒影。她的呼吸帶著雙皮奶的甜香,輕輕拂過他的臉頰。
淩默的心跳漏了半拍,不動聲色地往後靠了靠,避開那過近的距離,低聲應道:
“……不錯。”
“嘿嘿,我就說我的推薦絕對不會錯!”
得到肯定,唐果果心滿意足地坐回去,晃著兩隻小腳,一勺一勺享受她的甜品,吃得格外香甜。
吃完糖水,渾身都暖洋洋的。唐果果活力恢複,拉著淩默開始了真正的“掃街”行動。
“阿牛哥哥,快看那邊!有抓娃娃機!”她眼睛一亮,拽著淩默的袖子就往那邊跑。機子裡是各種毛絨玩具,她看中了一個穿著草莓裙子的小熊,投幣,操控搖杆,小臉繃得緊緊的,格外認真。可惜幾次都失敗了。
她哭喪著臉,轉頭看向淩默,眼神濕漉漉的帶著懇求:
“阿牛哥哥…你試試嘛?你那麼厲害,抓娃娃肯定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