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茶香嫋嫋,氣氛融洽。
淩默與陳老、蘇老、楊院長等一眾文化界泰鬥相談甚歡。
他思路清晰,談吐間對傳統文化與現代藝術的見解每每切中要害,卻又點到即止,引得幾位大佬頻頻頷首,眼中儘是毫不掩飾的欣賞與歎服。
淩默心中自有丘壑,開宗立派的藍圖已在勾勒,眼前這些人脈與資源未來皆是助力,但此刻時機未到,他隻需播下種子,靜待花開。
然而,辦公室外的走廊轉角處,氣氛卻截然不同。
柳雲裳本想出來透透氣,平複一下那依舊翻江倒海的心緒,卻迎麵碰上了同院那位一直對她頗有好感、追求甚勤的男生
——周瑾。
周瑾家境優渥,專業能力突出,外形陽光帥氣,在學院裡也是風雲人物,向來以風度翩翩著稱。
“雲裳!”周瑾看到她,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來,語氣真誠地祝賀,
“我剛才聽說你今天的表現了,真的太棒了!簡直是脫胎換骨!恭喜你!”
“謝謝。”柳雲裳微微頷首,禮貌卻帶著疏離,她此刻心神不寧,並不想多言。
周瑾看著她依舊緋紅的側臉和有些閃爍的眼神,想到剛才聽聞的關於舞蹈室內“特殊指導”的零星傳聞,再結合此刻她異樣的神態,心中那股憋了許久的酸意和不滿終於按捺不住。
他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語氣帶上了一絲痛心疾首的規勸意味:
“雲裳,可是……可是你怎麼能那樣呢?”
他壓低聲音,
“眾目睽睽之下,跟一個陌生男人……那樣親密接觸!
握手、靠近、還……還擁抱!
這太不合適了!
男女有彆啊!”
柳雲裳眉頭微蹙,沒有應聲。
周瑾見她不語,以為她聽進去了,繼續苦口婆心,語氣甚至帶上了一點不易察覺的優越感:
“而且,你對他了解多少?
不過是個去年才冒出來的文人,或許有些急才,但舞蹈是需要專業的!
如果你真的需要指導老師,國內的頂尖名家,甚至國外的大師,我都可以想辦法幫你聯係到!何必……”
他頓了頓,聲音裡透出明顯的不以為然和一絲鄙夷:
“何必找一個非科班出身的人?
他那套所謂的教學方式,聽起來就……就不太正經!
雲裳,你太單純了,小心被人占了便宜還不自知!”
“占便宜”三個字,像一根尖銳的針,猛地刺破了柳雲裳一直強壓著的情緒氣球!
她一直低垂的頭猛地抬起,那雙原本還帶著些許羞澀迷離的眸子,瞬間清亮銳利起來,如同被寒泉洗過,直直地射向周瑾!
她可以忍受彆人的議論,可以獨自消化那巨大的羞澀,
但絕不允許任何人,以如此齷齪的心思,去玷汙那個引領她看見全新世界的人,去褻瀆那份讓她靈魂都為之戰栗的藝術洗禮!
“周瑾!”柳雲裳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斬釘截鐵,打斷了他還在絮絮不休的“勸告”。
柳雲裳的目光清冽如冰,原本因羞澀而泛紅的臉頰此刻因怒氣更添了幾分驚心動魄的豔色。
她挺直了脊背,那個剛剛在舞蹈中破繭重生的靈魂仿佛在此刻完全蘇醒,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周同學,”她的聲音不再有絲毫猶豫,字句清晰如珠落玉盤,
“首先,我和誰接觸,以何種方式接觸,是我的自由,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更不需要你來評判對錯。”
“其次,你不了解淩老師,所以請你不要用你狹隘的認知去揣度他的境界。
他的指導,是我舞蹈生涯至今,所接受過的最珍貴、最深刻的點撥!
那不是你口中的占便宜,那是點化,是讓我真正觸摸到藝術靈魂的鑰匙!
你找來的任何所謂名家大師,都給不了我這樣的東西!”
她的話語如同無形的巴掌,扇在了周瑾臉上,讓他臉上的風度幾乎掛不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周瑾眼中的神色非但沒有因被駁斥而惱怒,反而變得更加熾熱,甚至翻湧起一種近乎偏執的占有欲。
此刻的柳雲裳,在他眼中,與平日裡那個清冷優雅、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截然不同。
她因為憤怒和扞衛而微微急促的呼吸,使得飽滿的曲線起伏更加明顯;
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眸子此刻燃著火焰,亮得驚人,仿佛蘊藏著無儘的生命力;
那因為激動而更加紅潤的唇瓣,如同沾染了晨露的玫瑰花瓣,誘人采擷。
她整個人就像一塊被精心打磨後終於綻放出絕世光華的美玉,帶著一種破碎後重生的、極致的美感和……致命的吸引力。
這種鮮活、生動、甚至帶著刺的柳雲裳,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內心深處強烈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向前逼近一步,聲音壓低,帶著一種蠱惑般的、不容置疑的意味:
“雲裳,如果你隻是想感受,隻是想突破藝術上的瓶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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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灼熱地掃過她因為激動而微微起伏的胸口,語氣變得曖昧而充滿暗示,
“我也一樣可以幫你。”
“握手、擁抱、甚至……”
他話語微微停頓,視線仿佛帶著實質的溫度,在她身體玲瓏的曲線上貪婪地流轉,最終回到她因震驚而睜大的眼眸上,
“……更深入的引導和體驗。”
“我保證,不會比任何人差。
而且,我們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不是嗎?”
周瑾那充滿暗示性的話語和毫不掩飾的貪婪目光,像一盆帶著冰碴的冷水,瞬間將柳雲裳心頭的怒火澆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心底的寒意與厭惡。
她看著眼前這張曾經覺得還算順眼的臉,此刻隻覺得那張努力維持風度的麵具下,是如此的醜陋和令人作嘔。
他竟敢將淩默那神聖的藝術引導,與他這齷齪的占有欲相提並論?!
柳雲裳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如同覆上了一層寒霜。
她非但沒有因他的逼近而後退,反而微微抬起了下巴,那剛剛經曆過靈魂洗禮的姿態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高華與疏離。
“周瑾,”
她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不容置疑的決絕,
“請你放尊重一點。”
“你,和淩老師,”
她刻意加重了這兩個字的讀音,形成鮮明的對比,
“沒有任何可比性。”
她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剖開他所有虛偽的包裝:
“他給予的是境界的開拓,是靈魂的共鳴。
而你……”
她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極具嘲諷意味的弧度,
“想的隻是滿足自己卑劣的占有欲罷了。”
“同一個世界?”
柳雲裳輕輕搖頭,仿佛聽到了一個極其可笑的說法,眼神裡帶著一種近乎憐憫的清晰,
“從你說出剛才那番話開始,我們就已經不在一個世界了。”
“我的藝術,我的感受,我的突破……”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千鈞,清晰地回蕩在走廊裡,
“都不需要,也永遠不會,借助你這種令人不齒的方式來實現。”
“請你以後,”
她最後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而陌生,如同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不要再對我說這些了。
我們之間,除了同學關係,不會有任何其他可能。”
說完,柳雲裳不再看他那瞬間變得難看至極的臉色和眼中翻湧的羞怒與不甘,徑直轉身,留給周瑾一個決絕而優美的背影,快步走向那間有著淩默在的辦公室。
那裡,才有真正值得她仰望和追尋的光。
周瑾僵在原地,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柳雲裳那清晰無比的劃清界限和毫不留情的斥責,像無數根針紮在他的自尊心上。
他看著她毫不留戀離開的背影,那纖細腰肢搖曳出的動人曲線和筆直雙腿邁出的堅定步伐,原本是他夢寐以求的風景,此刻卻像是對他最大的嘲諷。
他死死攥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柳雲裳推開辦公室的門,室內融洽的交談聲和淡淡的茶香撲麵而來。
她迅速掃了一眼,幾位大佬和淩默圍坐在沙發區,秦墨韻、洛琳琅、陳溪亭三女則坐在稍遠些的椅子上,
唯一空著的位置,竟然就在淩默所坐的長沙發一側,與他之間隻隔著一個窄窄的扶手。
她剛在門口站定,還沒來得及開口,精明的楊院長眼睛一亮,立刻熱情地招呼起來:
“雲裳來了?快,快過來坐!
彆站著,正好淩先生旁邊有空位,你坐那兒,好好聽聽,熏陶一下!”
那語氣,那神態,活脫脫像是生怕這塊自家水靈靈的小白菜離肥料遠了吸不到營養,恨不得直接把她栽到淩默身邊。
柳雲裳心中微微一跳,麵上卻絲毫不顯慌亂。她落落大方地應了一聲:
“好的,楊院長。”
聲音清脆,舉止得體。她邁著舞者特有的輕盈步伐走過去,姿態優雅地在淩默身旁的空位坐了下來,雙手乖巧地交疊放在膝上,一副認真聆聽教誨的乖巧模樣。
然而,隻有她自己知道,在坐下的瞬間,當淩默身上那股清冽好聞的氣息再次清晰地將她籠罩時,她的心跳瞬間就亂了節奏。
兩人離得極近,手臂幾乎要碰到一起,她甚至能感受到從他那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體溫。
她努力維持著鎮定,目不斜視地看著正在說話的陳老,但那悄然爬滿耳廓、並迅速向脖頸蔓延的緋紅,卻徹底出賣了她內心的波瀾。
這一幕,清晰地落入了不遠處三女的眼中。
秦墨韻端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看著柳雲裳那副“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乖巧樣子,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暗惱自己剛才怎麼沒搶先一步坐到那邊去。
洛琳琅垂下眼簾,假裝整理裙擺,心裡卻酸溜溜地想著,這柳雲裳倒是會順杆爬,楊院長也太偏心了些。
陳溪亭更是鼓了鼓腮幫子,眼神在淩默和柳雲裳之間來回掃了掃,一種屬於自己的“跟班”位置被侵占的微妙不適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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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老、蘇老、李老這三位人精,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同時“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楊老婆子這招太狠了!
這是明目張膽地“投喂”啊!
把自家最水靈、最有天賦的姑娘直接送到淩默身邊“熏陶”?
這熏著熏著,怕不是連人帶心都要被勾走了!
他們仿佛已經看到自家孫女還沒正式發力,就要被這近在咫尺的“舞院妖精”給截胡了的悲慘未來!
辦公室內的氣氛,因柳雲裳的落座,瞬間變得更加微妙起來。
茶香嫋嫋,眾人正聊著文化傳承與藝術創新的議題,淩默偶爾幾句點撥總能引來幾位大佬的深思與讚歎。
楊院長看著談笑自若的淩默,越看越是心癢難耐,這樣的人才,不綁在……不,請來學院,簡直是暴殄天物!
她瞅準一個話題間隙,再次滿臉堆笑地開口,語氣熱絡得能融化冰雪:
“淩先生,您看,您對我們舞蹈藝術的見解如此深刻獨到,簡直是孩子們夢寐以求的引路人!
我們舞蹈學院是真心實意地想邀請您!
客座教授,榮譽院長,這些名頭您隨便挑!
科研經費、教學資源,一切都按最高標準來!
隻要您願意偶爾來指點一下,條件絕對豐厚,一切都好商量!”
她眼巴巴地望著淩默,仿佛他一點頭,整個舞蹈學院都能立刻打包送上。
淩默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語氣依舊平淡如水:
“楊院長盛情,我心領了。
隻是我這個人閒散慣了,時間和精力都有限。
而且,”
他頓了頓,抬眼看向楊院長,眼神清明,
“舞蹈是門嚴謹的專業,我畢竟非科班出身,理論體係、訓練方法都非我所長,恐怕難以滿足學院係統教學的要求,還是不要誤人子弟的好。”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既謙虛又點明了現實困難。
楊院長臉上的失望之色一閃而過,但她豈是輕易放棄之人?
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目光立刻精準地落在了淩默身旁正襟危坐、耳朵卻依舊泛著粉紅的柳雲裳身上,一個“退而求其次”的絕妙主意瞬間成型!
她臉上立刻重新堆起更加燦爛、甚至帶著點“狡猾”的笑容,語氣也變得輕鬆起來,仿佛隻是隨口一提:
“哎呀,理解理解!
淩先生是大忙人,係統教學確實強人所難了。”
話鋒隨即一轉,手指輕輕點向柳雲裳,如同展示一件絕世珍寶:
“那這樣!
淩先生,您看雲裳這孩子,天賦、悟性、勤奮,樣樣頂尖!
今天經過您那麼稍稍一點撥,您也看到了,那進步簡直是脫胎換骨,一日千裡!”
她刻意加重了“稍稍一點撥”和“脫胎換骨”,然後圖窮匕見,笑容可掬地說出了真正的目的:
“係統教學您沒空,我們絕對不勉強!
但像今天這樣的點撥,您看……能不能偶爾抽個空,單獨指導指導雲裳就行?”
她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瘋狂示意柳雲裳,仿佛在說:快,乖孩子,表個態!機會難得!
“這孩子絕對聽話,悟性高,您怎麼教她都行!
保證不給您添麻煩!”
楊院長拍著胸脯保證,那架勢,仿佛不是推薦學生,而是在推銷自家最得意的珍藏品,隻差明說“您就收下吧,怎麼指導我們都沒意見”!
這話一出,陳老剛喝進嘴裡的一口茶差點嗆住,蘇老和李老也是嘴角微抽,心中暗罵:
這楊老婆子,為了綁住淩默,真是臉都不要了!
這“單獨指導”意味著什麼,當他們老糊塗了聽不懂嗎?
柳雲裳被院長這突如其來的“推銷”弄得措手不及,剛剛平複些許的臉頰“轟”一下再次紅透,連脖頸都染上了緋色。
她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卻又不敢反駁院長,隻能深深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膝蓋,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心跳如擂鼓。
單獨……指導?
像今天這樣嗎?那……
淩默看著楊院長那副“我就這點小要求您總不能拒絕了吧”的無賴表情,又瞥了一眼身旁快要熟透了的柳雲裳,眉梢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這楊院長,為了挖牆角……不,是為了“藝術傳承”,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淩默聞言,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實事求是的淡然:
“楊院長,舞蹈教學體係博大精深,基本功、身韻、劇目排練,這些都非我所長。
我能看到的,或許隻是一些形而上的魂,具體的術,恐怕指導有限。”
“哎喲!我的淩老師誒!
您這就太謙虛了!
過分的謙虛可就是驕傲了啊!”
楊院長立刻拍了下手,聲音都提高了八度,臉上寫滿了“您可彆糊弄我”的表情,
“您今天這哪是指導有限?
您這是幫了我們舞蹈學院,幫了雲裳天大的忙了!”
她越說越激動,乾脆站了起來,揮舞著手臂比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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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那個教學技術,啊?
那個挖掘情感、點燃靈魂的法子,我們這些老家夥教了一輩子舞,誰見過?
誰又能複製得了?”
她指著旁邊因為被提及而再次臉頰泛紅的柳雲裳,
“您看看雲裳現在這狀態!
眼睛裡都有光了!
渾身的氣韻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這是單純教動作能教出來的嗎?”
楊院長雙手一攤,擺出一副徹底沒轍又無比誠懇的表情:
“說句實在話,淩老師,經過您今天這麼一點撥,尤其是您……您後來那番深入的表現之後,”
她刻意含糊了一下那令人麵紅耳赤的教學過程,但眾人都心知肚明,
“我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教她了!
她的眼界、她的感悟、她對舞蹈的理解,已經被您拔高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
我們那套常規的教學方法,對她來說,可能已經不夠看,甚至可能是一種束縛了!”
她目光灼灼地盯著淩默,語氣近乎於懇求:
“所以啊,淩老師,這售後服務您得負責啊!
這棵苗子已經被您引上了通天大道,您總不能撒手不管,讓她自己摸著石頭過河吧?
這魂是您點醒的,自然也唯有您,才能繼續引領她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啊!”
隨著楊院長情真意切、甚至有點“耍無賴”的話語,柳雲裳也忍不住抬起頭,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向淩默,裡麵盛滿了毫不掩飾的期待、崇拜,以及一絲小心翼翼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