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猛地抬頭:“那我們怎麼辦?任他們栽贓?”
“不。”李震道,“我們不但要造,還要造得更快。”
“可——”
“聽我說。”李震打斷,“他們要的是把柄,我們就給他們一個看得見的把柄,換真正的動作空間。”
他指向沙盤:“你按原計劃,建水力紡車,用殘鐵熔鑄,藏於地下工坊。對外,我們承認‘試製新器’,但宣稱所用皆為廢鐵,僅用於織造軍需。”
“他們若再查?”
“查到的,隻是廢鐵重鑄的紡車。”李震冷笑,“真正的火銃部件,不在工坊,在礦道深處。你昨日提的馳道計劃,可改作地下運道。鐵料不走明路,走暗渠。”
李瑤眼中微亮。
趙德卻仍憂心:“可這密信……若平西王以此發難,我們如何自證?”
“自證?”李震抬眼,“我們不必自證。”
他指尖輕敲信紙:“這信是假的,但死人是真的。周總管為何被殺?因為他發現了什麼?查灶戶鐵鍋,本是例行巡查,怎會引來殺身之禍?”
“你是說……”李瑤頓悟,“他查到了鐵的去向?”
“或許。”李震道,“他若真查到我們私運鐵料,不會寫信上報,會直接密報。可這信,是給外人看的,是演戲。”
“那他究竟查到了什麼?”
“我不知道。”李震道,“但殺他的人知道。”
他轉向李毅:“查周總管最後三日行蹤,見了誰,去了哪口井,查了哪戶灶。尤其——他查鐵鍋損耗時,誰在旁記錄?”
李毅領命。
李瑤又問:“那密信呢?我們如何應對?”
“留著。”李震道,“三日後,讓這信‘意外’落入平西王使者手中。我們不否認,也不承認,隻說‘正在核查’。拖字訣,最磨人。”
“可若他們強查?”
“那就讓他們查。”李震站起身,“查我們用廢鐵造的紡車,查我們光明正大的織造賬冊。查到最後,他們隻會看到——李氏在勤勉生產,為民謀利。”
他目光掃過眾人:“他們要爭端,我們就給他們一場真真假假的爭端。讓他們在迷霧裡打轉,而我們——”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
“在地下,造出真正的利器。”
李瑤低頭,手指無意識摩挲圖紙邊緣。她忽然想起昨夜清點鐵錠時,一名雜役曾靠近鐵庫,說是來領修犁的鐵片。她當時未在意,因那人手持工坊簽牌,編號亦真。
可此刻回想,那簽牌邊緣,似有一道極細的劃痕,像是被刀刮過。
她正欲開口,李毅忽道:“周總管昨夜曾調閱三年來所有鐵鍋更換記錄,並圈出十七戶異常損耗者。記錄本今晨失蹤。”
李震眼神一凝。
“立刻封鎖鹽場。”他說,“所有灶戶,不得離崗。那十七戶,逐一提審。”
李瑤終於出聲:“父親,還有一事——昨夜有一雜役來領鐵片,持工坊簽牌。我見編號無誤,便準了。但此刻回想,那簽牌……似乎被人動過手腳。”
李震緩緩抬頭。
“那雜役叫什麼名字?”
“他說姓陳,名六,說是東區修具坊的。”
李震沉默片刻,忽然問李毅:“工坊簽牌,製式幾套?”
“三套。”李毅答,“主庫一套,副庫一套,備用一套,由趙德親自保管。”
“那昨夜,是誰準的簽牌發放?”
“是……值事老周。”李瑤聲音微顫,“可老周今晨未到崗,說是病了。”
李震緩緩起身,走向沙盤。
他拿起一枚黑石,輕輕放在工坊位置。
“找到了。”他說。
話音未落,一名死士衝入廳中,手中捧著半塊木牌。
“稟報!東區修具坊後牆挖出密道,通向山外。這木牌是在道口發現的——簽牌殘片,背麵刻著‘丙三’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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