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繼續道:“我還抓了個落單的運貨人。沒動手,隻跟蹤他回據點,確認了三件事:第一,這些人聽令於一個叫‘司空九’的人;第二,他們內部稱自己為‘複鼎會’;第三……他們知道我們在查。”
“怎麼知道的?”李震問。
“市曹有個小吏,每晚亥時都會往廢窯送一封信。今夜我沒攔他,讓他照常送了——但換掉了信紙內容。”
李震眼神一沉:“你在信裡寫了什麼?”
“寫著‘東市藥鋪賬冊已移交政事堂,明日徹查’。”李毅道,“我想看看,他們會不會動。”
“他們會動。”李震冷笑,“一動,就露頭。”
李瑤忽然想到什麼:“那三家空殼商號的資金源頭,我也查到了。最初注資來自三個不同的海外商行,但經過五層轉手後,全部指向一個人——前朝內庫總管太監趙德全的侄孫,趙文遠。”
“趙德全?”蘇婉一驚,“先帝駕崩當晚失蹤的那個?”
“就是他。”李瑤點頭,“當年宮變,他帶著一批內庫珍品逃出,從此下落不明。現在看來,他沒走遠,藏在了民間,養著一股暗力。”
李震緩緩坐回椅中,手指敲著扶手。
“所以,有人借新政開市之機,混入商戶,賣假貨,造偽幣,投毒藥,動搖民心。背後是前朝餘黨,意圖亂我根基。”
他抬眼看向李毅:“你摸清據點了?”
“七處。”李毅指著地圖,“主巢在廢窯最深處,有暗哨三層,入口隱蔽。他們囤積了上千石陳米,還在趕製假藥和偽幣。若放任不管,一個月內,帝都市麵上三成糧食和兩成藥材將出自他們之手。”
“動機呢?”李震問。
“不隻是錢。”李毅道,“他們張貼的暗語裡有一句:‘火儘薪傳,複我舊鼎’。他們要的不是利益,是推翻現有秩序。”
堂內一時寂靜。
李震站起身,走到窗前。南坊燈火依舊明亮,叫賣聲隨風傳來,百姓尚不知危險已潛伏於市井之中。
他轉身,聲音低而穩:“不能隻抓幾個商戶。要把根挖出來。”
李毅抱拳:“我已部署二十名精銳,分三路潛入廢窯外圍,隨時可以收網。”
“什麼時候動手?”
“七日內,等他們再次大規模運貨時。那時人貨俱在,一網打儘。”
李震點頭:“準你全權調度。但記住——隻誅首惡,不擾平民。查封貨物,公開審理,讓百姓親眼看到我們如何處置這些害人之徒。”
“明白。”李毅沉聲應下。
“還有一條。”李震盯著他,“行動前,把所有假藥樣本、偽幣模子、賬冊證據,全部移交蘇婉和李瑤。我們要用事實說話,讓全城知道,這不是普通的奸商作亂,而是一場針對百姓性命的陰謀。”
蘇婉立刻道:“我會連夜整理藥檢報告,列出每種假藥的危害,做成告示張貼各坊。”
李瑤也道:“財務證據鏈我已開始梳理,七日內可完成清算名錄,哪些商戶被動用,哪些是主動勾結,一清二楚。”
李震看著他們,終於吐出一句:“這場仗,不在沙場,而在市井。”
李毅轉身欲走,卻被叫住。
“等等。”李震從案上拿起一支令箭,遞過去,“拿著它,城門守軍不得阻攔你的任何人馬。若有官員乾預,當場拘押,罪同謀逆。”
李毅雙手接過,令箭漆黑,頂端嵌著一枚銅虎。
他低頭,將令箭收入袖中。
政事堂內,燭火重新燃起,映著牆上那幅帝都全圖。南坊的紅點依舊閃爍,但在地圖邊緣,幾處黑點悄然浮現,像暗流湧動的開端。
李毅走出大殿,夜風撲麵。他站在台階上,望向城西方向,那裡漆黑一片,不見燈火。
但他知道,地下深處,有人正在數錢,有人正在製藥,有人正等著看這座新城如何崩塌。
他抬手,摸了摸腰間的刀柄。
刀未出鞘,殺意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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