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眼神一凝。
這個名字她記得。崔氏宗族旁支出過一位禮部侍郎,正是崔嫣然的叔父。當年雍靈帝清算崔家時,此人攜家眷逃亡,官方記錄為“畏罪潛蹤”,實則從未查明下落。若他還活著,並與舊朝殘黨勾連,足以串聯起一批隱藏勢力。
她迅速翻開桌上的戶籍簿副冊,找到崔姓條目,手指劃到“元”字輩,果然有一條備注:崔元慶,原禮部右侍郎,妻亡子散,行蹤不明。批注日期為三年前冬月。
她合上冊子,腦中閃過昨日陳硯提出的猜測——北上求援、流寇打法、煽動民變……全都不對。敵人從沒打算逃,也沒想拖。他們的目標始終隻有一個:都城中樞。
而如今李驍在外征戰,主力遠調,城防空虛。他們選這個時候動手,不是垂死掙紮,而是算準了時機。
她轉身走向沙盤,拿起一支紅筆,在西南水門區域畫了個圈。筆尖用力,紙麵微微刺破。
這時,門外又有腳步聲逼近。一名文書官快步進來,手裡拿著一份剛收的通行記錄。
“公主,南門昨夜放行一支修渠隊,共十二人,持工部臨時簽牌。今日清晨,守卒發現其中三人並未登記在冊,且隨身攜帶鑿具和火油。”
李瑤盯著沙盤上的紅圈,聲音很輕:“讓他們走了多久?”
“不到兩個時辰。”
“立刻封鎖全城四門,禁止任何隊伍出城。派騎兵追擊那支修渠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文書官轉身要走,又被她叫住。
“通知李毅,我要知道過去十天內,所有進出皇宮外圍的雜役名單。特彆是負責清理排水暗溝的。”
“是。”
屋裡安靜下來。炭火在爐中發出輕微的劈啪聲。李瑤站在沙盤前,手裡的紅筆沒有放下。她的視線落在水門模型旁的小木橋上——那是連接內外渠的一處節點,結構簡單,卻承重有限。
如果敵軍計劃從地下潛入,必然要經過這裡。而這座橋,隻要炸斷,就能堵死整條通道。
但她也知道,對方既然能查到這條廢渠的存在,就一定知道橋的位置。他們不會硬闖。
他們會讓人從內部打開閘門。
她忽然想到什麼,快步走回案前,翻出昨夜送來的工匠名錄。手指停在一頁上:趙三河,渠務幫工,服役年限七年,住址為西坊七巷。
這個地址她有印象。三天前,一名乞丐在南門被捕,搜出身藏短刃,供述自己來自銅嶺,而登記的收容所正是西坊七巷臨時棚區。
兩條線索,在此交彙。
她提起筆,在趙三河的名字上重重畫了一道。
門外再次響起腳步,節奏急促。一名錦衣衛探子衝進廳內,臉色發白。
“公主!西坊七巷棚區剛剛起火,值守兵卒發現多人失蹤,其中包括昨日錄入的三名修渠雜役!”
李瑤握緊紅筆,指節泛白。
“傳令下去,所有預備隊立即集結。我要親自去一趟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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