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白露詫異，細細一看，對方身上除了有一個和書生一樣的書簍，渾身上下哪有書生的樣子？
說是乞丐也不為過。
書生跑到大樹下，朝兩人點頭。
“我是來郭北縣收賬的，路途此地，遇到暴雨，在這裡歇息一陣，還請兩位不要見怪。”
書生很有禮貌。
李天策、白露也給對方騰了位置。
這麼有禮貌的人，在這亂世。
一般會死得很慘。
“奇怪，這樹看上去也不茂密，怎麼沒有一滴雨水落下呢？地也是乾的？”
書生疑惑之餘，卻也沒有多想，隻是將自己的書簍放置在地上，從裡麵掏賬本。
“這麼大的雨，可千萬彆將的我賬本浸濕，不然我可怎麼收賬啊！”
越是念叨什麼，越是來什麼。
賬本已經完全被雨水浸透，每一頁都緊緊粘在一起，翻都翻不開。
更有一些賬本，已經被雨水衝爛，上麵的字體一個都分辨不出來。
“完啦完啦！”書生一屁股坐在地上，眼裡滿是絕望，“如果要不回賬，今年我肯定會被餓死.....”
“就算你拿著賬本，人家估計也不會認賬，搞不好，你還會死在這裡。”
悠悠的聲音傳來。
書生轉頭望去，正是白裙少女白露。
“姑娘此言差矣，有道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如果我有憑有據，他們不還，便是犯法，我可依憑據去縣衙告他們。”
書生的話很是幼稚。
白露聽到後，笑得前俯後仰，差點沒背過氣去，“窮酸書生，還拽上古文了，你真不知道當今世道如何？就你這樣，估計前腳進縣，後腳就上了砧板。”
“我上砧板乾甚？”書生疑惑。
一直閉口不言的李天策，終於看向了書生：“我很好奇，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路上沒有遇到土匪嗎？”
“沒有。”書生很是老實，“我這一路走來，也就遇到了你們兩個人。”
李天策頓了頓，心中感慨這傻小子運氣真好，一路上沒有遇到劫匪、妖魔。
不過，也僅限於此。
“你若進那郭北縣，肯定就會遇到人，而這些人會不會像我們這樣友好，就說不準了。”
亂世中，還有這類傻白甜。
李天策出於好心，提醒了一句。
若是書生願意聽取，說不定還能保全一命，可若是不聽....
死了也就死了。
一旁，白露也露出好奇的神情，上下打量起書生。
經過這些天的殺戮，她身上充滿了戾氣，加上眼睛會時不時變回豎瞳，更顯得不像是常人。
隻是這一眼，就將書生嚇得夠嗆。
“你....這，姑娘，你的眼睛剛才為什麼會變得和蛇一樣？”書生跌坐在地上，神情有些慌張。
“我屬蛇，不行嗎？”
“這....”
書生有些啞口無言，細細觀察白露的眼睛，卻沒有再看到豎瞳，還以為自己剛剛是眼花了。
揉了揉，沒有再看到豎瞳。
書生忍不住抬手，在自己額頭感受溫度，“難道....我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