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鷹”戰機的引擎在雲層中發出沉悶的轟鳴，莉莉安緊握著操縱杆，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在儀表盤的冷光下泛著細碎的光。駕駛艙外，滬城的輪廓越來越清晰，卻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繁華——黑色的陰影像潮水般覆蓋了半個城市，摩天大樓的殘骸在陰影中若隱若現，街道上看不到一絲活氣，隻有黑色物質吞噬建築時留下的“滋滋”聲，透過機艙壁傳進來，像無數隻螞蟻在啃咬人心。
石小凡坐在副駕駛座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林小雨留下的舊徽章。徽章上的“雷”字被體溫焐熱，卻壓不住他心底的寒意。通訊器裡斷斷續續傳來滬城避難所的消息，李苗苗的聲音帶著哭腔：“副指揮……我們的藤蔓快撐不住了！黑色物質已經到避難所門口了，士兵們的機槍、步槍打上去都沒用，子彈被吞進去連個響都沒有……”
“再堅持五分鐘！”石小凡對著通訊器大喊，聲音沙啞，“我已經到滬城上空，馬上就到！”
莉莉安猛地推下操縱杆，戰機俯衝而下，穿過黑色的雲層，朝著避難所的方向飛去。下方的街道上，幾輛被遺棄的裝甲車翻倒在路邊，車身被黑色物質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小洞，像是被蛀空的木頭。不遠處，一個士兵的鋼盔滾落在地，鋼盔裡灌滿了黑色的粘稠物質，看不到主人的身影——他大概率已經被陰影吞噬者“收割”了。
“前麵就是避難所！”莉莉安指著前方，一座低矮的地下掩體出現在視野裡，掩體入口處，幾道綠色的藤蔓還在頑強地伸展著，李苗苗跪在地上，雙手按在地麵上，臉色慘白如紙，顯然已經耗儘了大部分異能。她身邊的幾個士兵正舉著機槍朝著黑色物質掃射，子彈像雨點般落在黑色物質上，卻連一點漣漪都沒激起，反而被黑色物質快速吸收，變成了它的一部分。
黑色物質已經逼近到避難所入口不到50米的位置，它像一灘流動的瀝青，緩慢地向前蠕動，表麵的褶皺不斷伸縮，甩出一道道細長的黑色觸手，朝著李苗苗和士兵們襲來。
“就是現在！”石小凡解開安全帶，打開戰機的彈射艙，“莉莉安，你在這裡接應，我下去支援！”
“小心！”莉莉安看著石小凡跳出戰機，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她操控戰機在低空盤旋，機炮對準黑色物質，卻不敢輕易開火——怕誤傷自己人，更怕機炮的攻擊根本沒用，反而激怒陰影吞噬者。
石小凡在空中展開火焰異能，橘紅色的火焰在他腳下形成一道火柱，減緩了下落的速度。他落地的瞬間，一道黑色觸手正好朝著李苗苗襲來，石小凡毫不猶豫地揮出一拳，火焰凝聚成一把巨大的火刃，朝著觸手斬去。
“砰！”火刃砍在觸手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石小凡感覺像是砍在了一團棉花上，火刃的能量被觸手快速吸收，觸手隻是頓了頓，繼續朝著李苗苗襲來。
“快躲開！”石小凡一把推開李苗苗，自己則側身翻滾，避開了觸手的攻擊。觸手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小坑，地麵上的碎石瞬間被吞噬，坑洞快速擴大。
“副指揮！你的火焰……也沒用？”李苗苗扶著地麵站起來，聲音裡滿是難以置信。她之前見過石小凡用火焰異能擊退外星生物潮，那火焰的溫度足以融化鋼鐵，可現在，麵對陰影吞噬者，竟然連一點傷害都造成不了。
石小凡皺緊眉頭，看著自己拳頭上逐漸熄滅的火焰。他能感覺到，火焰的能量正在被周圍的黑色物質緩慢吸收，連他體內的異能都變得有些滯澀。“普通的異能沒用，它們能吸收能量。”石小凡快速判斷，“通知士兵，停止使用常規武器和普通異能，節省體力！”
就在這時，通訊器裡傳來巴黎戰場的消息。歐洲異能聯盟的副手馬庫斯聲音急促：“石副指揮！巴黎這邊完了！我們的元素異能者釋放了大規模火焰和冰刺，結果全被黑色物質吸收了！瓦倫丁先生的孫女莉莉……莉莉為了保護平民，被觸手纏住，已經……已經失聯了！”
石小凡的心臟猛地一沉。莉莉那稚嫩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她說要“幫爺爺守住巴黎”，可現在，這個才剛覺醒異能的小女孩，卻永遠地留在了那片被陰影覆蓋的土地上。
“莫斯科這邊也撐不住了！”伊萬諾夫的聲音緊接著傳來，背景裡滿是爆炸聲和嘶吼聲，“我們的冰係異能者釋放了冰牆，可冰牆被黑色物質吞噬的速度比我們凝結的速度還快！我的妹妹安娜……她在轉移傷員時，被黑色物質覆蓋，我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卻什麼都做不了！”
伊萬諾夫的聲音帶著哭腔，這個一向堅強的俄羅斯漢子，此刻徹底崩潰了。他腰間的軍刀已經出鞘，刀刃上的寒光卻照不亮他眼底的絕望——他能砍殺外星生物，能抵禦嚴寒，卻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
“開羅的‘法老衛隊’全滅了！”蒙克的聲音也傳來，帶著憤怒和無力，“我們的獸化異能者衝上去，想用利爪撕開黑色物質，結果爪子被吸收了能量，變得比普通指甲還軟！小卡瑪差點被觸手纏住，是幾個老部落成員用身體擋住了觸手，他們……他們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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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卡瑪是卡瑪的兒子，才剛滿五歲，能變成一隻小小的獵豹。石小凡想起那個穿著獸皮、眼神堅定的小男孩，心裡一陣刺痛。這些孩子，本該在陽光下奔跑玩耍，卻因為這場戰爭，不得不麵對死亡的威脅。
悉尼戰場的消息更糟。當地科技係異能者的首領布雷恩聲音沙啞：“我們改造了電磁炮，發射了高強度電磁脈衝，結果黑色物質隻是抖了抖，電磁炮的能量就被吸光了！我們的戰機編隊試圖低空轟炸，結果戰機被黑色物質的觸手纏住，連人帶機被吞噬，連殘骸都沒留下！”
全球各個戰場，壞消息接踵而至。指揮中心的馬丁聲音顫抖著播報傷亡數據：“截至目前，全球聯軍傷亡人數已經突破十萬人！其中異能者傷亡超過三千人，a級異能者損失了十七位！常規武器消耗殆儘，導彈、機槍、坦克……所有的一切，在陰影吞噬者麵前，都像玩具一樣！”
指揮中心裡一片死寂，隻有通訊器裡傳來的各個戰場的嘶吼聲和爆炸聲。淩蒼瀾站在大屏幕前，看著屏幕上不斷變紅的區域，白發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他拿起麥克風，聲音沙啞卻依舊堅定：“所有戰場注意，不要硬拚！優先轉移平民，保存有生力量！石小凡，你那邊有沒有發現陰影吞噬者的弱點？”
石小凡握緊拳頭，目光掃過周圍的黑色物質。他能感覺到，黑色物質在吞噬能量時，表麵的能量波動會出現短暫的紊亂，就像露西之前分析的那樣。“露西！你之前說它們在吞噬能量時，能量核心會暴露0.5秒，對嗎？”石小凡對著通訊器大喊。
露西的聲音立刻傳來，帶著一絲希望：“是的！副指揮！我們通過監測發現，每當黑色物質吞噬大量能量時，它的能量核心會出現0.5秒的暴露，那個時候，它的吸收能力會減弱！如果能集中高強度的能量攻擊核心，或許能造成傷害！”
“高強度能量……”石小凡快速思考，“我們有什麼能使用的高強度能量武器？”
“滬城郊區有一座廢棄的激光武器試驗站！”李苗苗突然想起什麼，快速說道，“之前我們在那裡測試過高強度激光炮，威力足以擊穿10米厚的鋼板！如果能啟動它，或許能攻擊到陰影吞噬者的核心！”
“太好了！”石小凡眼前一亮，“李苗苗，你帶幾個士兵去啟動激光炮！我在這裡拖住黑色物質，給你們爭取時間！”
“是！”李苗苗立刻召集了幾個還能戰鬥的士兵，朝著激光武器試驗站的方向跑去。她的腳步有些踉蹌，卻異常堅定——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她不能放棄。
石小凡轉過身，看向逼近的黑色物質。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的異能開始快速運轉，這一次，他沒有釋放火焰，而是將異能集中在雙手，試圖凝聚出更強的能量。“士兵們，跟我一起上！用身體擋住黑色物質，給李苗苗爭取時間！”
“是！”剩下的十幾個士兵齊聲應道，他們舉起手中的步槍，雖然知道子彈沒用，卻還是朝著黑色物質開火——他們要用這種方式，掩護李苗苗的行動，也要守住身後的避難所，守住裡麵的平民。
石小凡率先衝了上去，雙手凝聚出一道巨大的火焰光柱，朝著黑色物質射去。火焰光柱的溫度比之前高了數倍，空氣中的氧氣都被點燃，發出“滋滋”的聲響。光柱落在黑色物質上，終於激起了一絲漣漪——黑色物質的表麵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凹陷，凹陷處的黑色物質開始變得透明，隱約能看到裡麵閃爍的紅色核心。
“有用！”石小凡心中一喜，可還沒等他高興，黑色物質就開始快速吸收火焰光柱的能量，凹陷處很快被填補，紅色核心也消失不見。石小凡感覺體內的異能像是被抽空了一樣，一陣眩暈襲來。
“副指揮！小心！”一個士兵大喊著撲過來，推開了石小凡。一道黑色觸手正好落在士兵剛才站立的位置，士兵被觸手纏住，身體開始快速變得透明，他看著石小凡，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卻最終沒能發出聲音，徹底消失在觸手之中。
“不！”石小凡大喊著想要衝上去，卻被另外幾個士兵拉住。
“副指揮！不能去！他已經沒了！”一個士兵哭著說道，“我們還要守住避難所，不能讓他的犧牲白費！”
石小凡看著那道逐漸收回的觸手，眼眶通紅。他知道士兵說得對，可他的心像是被撕裂一樣疼——這些士兵，都是普通人，他們沒有強大的異能，沒有先進的武器，卻願意用自己的生命，為更多人爭取時間。
就在這時，通訊器裡傳來李苗苗的聲音：“副指揮！激光炮啟動成功！我們已經鎖定了黑色物質的位置，隨時可以發射！”
“太好了！”石小凡立刻振作起來，“等黑色物質吞噬能量時，我會用異能吸引它的注意力，暴露它的核心，到時候你立刻發射激光炮！”
“收到！”
石小凡深吸一口氣，再次凝聚異能。這一次，他沒有釋放火焰，而是將異能集中在指尖，凝聚出一道細小的能量束。他知道，普通的能量束無法傷害陰影吞噬者，但可以吸引它的注意力，讓它主動吞噬能量，從而暴露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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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石小凡大喝一聲，將能量束朝著黑色物質射去。能量束落在黑色物質上，果然引起了它的注意。黑色物質表麵的褶皺快速蠕動，伸出幾道觸手，朝著能量束的方向襲來，試圖吞噬這道能量。
石小凡緊緊盯著黑色物質的表麵，等待著能量核心暴露的瞬間。一秒，兩秒，三秒……就在黑色物質即將吞噬能量束的瞬間，它的表麵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紅色光點——那是能量核心！
“李苗苗！發射！”石小凡對著通訊器大喊。
“收到！激光炮發射！”
一道刺眼的白色激光從遠處的試驗站射來，像一把鋒利的利劍，朝著黑色物質表麵的紅色光點飛去。激光的速度極快，瞬間就抵達了黑色物質麵前，擊中了那個紅色光點。
“滋啦——”
激光擊中紅色光點的瞬間，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黑色物質劇烈地顫抖起來，表麵的褶皺開始扭曲，原本流動的形態變得混亂不堪。紅色光點被激光擊穿，一道細小的裂縫出現在黑色物質上，黑色的粘稠物質從裂縫中流出，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有用！激光炮有用！”李苗苗的聲音帶著激動，“我們可以繼續發射！”
石小凡也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一些。高強度激光果然能對陰影吞噬者造成傷害，這是他們目前找到的第一個有效攻擊手段。
“繼續發射！不要停！”石小凡對著通訊器大喊。
可就在這時，黑色物質突然停止了顫抖。它表麵的裂縫開始快速愈合，紅色光點也重新變得穩定。更可怕的是，黑色物質開始朝著激光炮試驗站的方向蠕動，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顯然是想摧毀這個對它有威脅的武器。
“不好！它要去摧毀激光炮！”石小凡臉色驟變，“李苗苗，立刻撤離試驗站！快！”
“來不及了！”李苗苗的聲音帶著絕望，“黑色物質已經到試驗站門口了！觸手已經纏住了激光炮的炮管，炮管正在被腐蝕！我們……”
通訊突然中斷，隻剩下一陣刺耳的電流聲。
石小凡的心沉到了穀底。他知道，李苗苗和試驗站的士兵們，已經凶多吉少了。那個能對陰影吞噬者造成傷害的激光炮，也徹底毀了。
“巴黎這邊有新發現！”馬庫斯的聲音突然傳來，帶著一絲希望，“我們的科技係異能者用聚合電能攻擊黑色物質，電能的強度達到了10萬伏特，結果黑色物質被電得顫抖起來，表麵出現了裂縫！聚合電能有用！”
“莫斯科這邊也試試！”伊萬諾夫的聲音立刻傳來，他似乎重新振作了起來，“我們有幾個科技係異能者能釋放電能，我讓他們集中力量，釋放聚合電能！”
石小凡立刻對著通訊器下令：“所有戰場的科技係異能者，立刻集中力量，釋放聚合電能！攻擊黑色物質的核心區域！”
幾分鐘後，巴黎戰場傳來消息。馬庫斯聲音激動：“成功了！我們的聚合電能擊穿了黑色物質的表麵，雖然裂縫很快愈合，但至少造成了傷害！”
“莫斯科這邊也成功了！”伊萬諾夫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我們的電能異能者釋放了15萬伏特的聚合電能，黑色物質的核心暴露了一秒鐘！如果能有更多的電能異能者，或許能徹底摧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