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母親的擔憂與善意的謊言_雙異能學生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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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母親的擔憂與善意的謊言(1 / 2)

夜色如凝固的墨塊,將城市邊緣那片低矮擁擠的棚戶區徹底吞沒。隻有零星幾盞昏黃的燈火還在破敗的屋簷間掙紮,像是垂死之人最後的呼吸,微弱地映照著腳下坑窪積水的窄巷。空氣中永遠彌漫著一種複雜的、令人窒息的味道:潮濕的黴味、垃圾在角落裡悄悄腐敗的酸臭、劣質煤球燃燒不充分產生的嗆人煙味,以及一種屬於底層掙紮生活的、無法言說的沉重壓抑。

石小凡高大的身影從堆滿廢舊家具和爛菜葉的巷子深處轉出,腳步看似沉穩,卻仿佛踏在無形的荊棘上,帶著洗刷不掉的、從另一個世界沾染的風塵與刻入骨髓的疲憊。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校服外套,肩頭處已經磨損得起了毛邊,但這已是他最好的一件衣服。他小心地避開一灘在月光下反射著油膩光亮的汙水,走向那扇熟悉的、鏽跡斑斑的鐵皮門。

門旁的牆壁早已被層層疊疊的牛皮癬廣告覆蓋又撕扯,隻剩下斑駁的殘骸,最顯眼的還是那個用紅漆粗暴刷上的、巨大的“拆”字,像一道猙獰的傷疤,預示著這裡終將消失的未來。石小凡的目光在那個字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閃過一抹複雜難明的情緒,隨即又歸於沉寂。

他推開吱呀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鐵門,一股更濃烈的、獨屬於他家的氣息撲麵而來——廉價煤球味、隔夜寡淡飯菜味、還有母親常年貼的、味道刺鼻的廉價草藥膏貼氣息。這就是他的家,他唯一的港灣,也是他所有謊言和痛苦的源頭。

樓道裡漆黑一片,聲控燈早就壞了不知多少年,從未有人來修過。他早已習慣這片純粹的黑暗,像一頭夜行動物,憑著肌肉記憶和遠超常人的感知,無聲地摸上那吱嘎作響、仿佛隨時會塌陷的木樓梯,腳步放得極輕,極輕,生怕驚擾了門內那個勞累了一天、理應早已熟睡的人。

走到家門口,那扇薄薄的、甚至能看到裡麵燈光的木門,似乎連聲音都遮擋不住。他屏住呼吸,側耳,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聽覺上。裡麵一片死寂,隻有母親偶爾因酸痛而翻身,壓動那張老舊木板床發出的、令人牙酸的細微聲響,以及她壓抑著的、輕微的呼吸聲。

她睡了。他心下稍安,一股混合著負罪感的虛弱放鬆感掠過心頭,但隨即又被更沉重、更冰冷的愧疚所取代。他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誠地從口袋裡掏出那串冰冷的鑰匙,摸索著找到最長的那一把。鑰匙尖端插入鎖孔,發出細微卻尖銳的金屬摩擦聲,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裡,如同驚雷般刺耳。

他心臟猛地一縮,動作凝固了一瞬,才更加緩慢、更加輕柔地開始轉動。就在鎖舌即將縮回的刹那——

“小凡?……是……是你回來了嗎?”一個壓得極低、帶著濃重得化不開的睡意和無儘擔憂的、沙啞至極的聲音,突然穿透薄薄的門板,清晰地鑽入他的耳中。

石小凡的全身肌肉瞬間僵硬,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流動,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是母親,吳秀芹。她根本沒睡!她一直在等!

“……媽?”他喉嚨發緊,艱難地擠出一個音節,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摩擦,“是……是我。您怎麼……還沒睡?”

裡麵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隨即傳來一陣急促的、窸窸窣窣的摸索聲,以及拖鞋虛弱地摩擦水泥地麵的聲音。啪嗒。門後的老舊插銷被費力地拉開。木門吱呀一聲,從裡麵被打開一條縫。

昏黃黯淡的燈光瞬間從門縫中湧出,如同舞台追光,猛地打在石小凡臉上,刺痛了他早已適應黑暗的雙眼,也瞬間照見了他臉上還來不及完全掩飾的、深沉的疲憊與一絲猝不及防的慌亂。

母親吳秀芹單薄的身影出現在門後,身上隻披著一件打滿補丁、顏色褪儘的舊棉襖,抵禦著深夜的寒氣。花白的頭發淩亂地挽成一個鬆散的發髻,幾縷碎發垂落在額前,臉上被歲月和辛勞刻滿了深深的溝壑,一雙眼睛因為長期缺乏睡眠和過度憂慮而布滿了渾濁的血絲,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充滿了幾乎要溢出來的焦慮和恐懼,死死地盯著他。

“等……等你啊。”她說著,聲音裡的疲憊濃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她側過身,讓出狹窄的通道,聲音虛弱,“快……快進來,外麵冷風颼颼的,彆凍著了。”

石小凡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快速閃身進了屋,反手輕輕將門關上,落栓。狹小逼仄的房間幾乎一覽無餘:一張搖搖晃晃的舊桌子,兩張腿腳不平的板凳,一個用磚頭和泥巴砌成的簡陋灶台,角落裡堆放著母親天不亮就要拉出去擺攤賣的、已經不那麼新鮮的蔬菜,散發著一股萎靡的土腥氣。最裡麵,用一塊洗得發白、印跡模糊的舊床單勉強隔開的空間,就是母子倆睡覺的地方。空氣中混雜著廉價膏藥刺鼻的味道、蔬菜的清苦味和一種屬於貧困的、無法揮散的沉悶氣息。

昏暗的燈光下,吳秀芹的目光像最精細的探照燈,又像是受驚母鳥警惕的審視,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幾乎一寸寸地掃描著兒子,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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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又這麼晚……”她喃喃著,眉頭緊緊鎖在一起,形成兩道深刻的、飽含憂苦的皺紋,“吃……吃飯了沒?灶台上還有半個冷饅頭,媽……媽給你熱點米湯,泡著吃兩口?暖乎暖乎身子?”她的聲音小心翼翼,帶著一種近乎卑微的討好和心疼。

“吃過了,媽,在外麵和同學一起吃過了。”石小凡連忙回答,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一點,帶著一種欲蓋彌彰的急促。他下意識地側過身,微微弓起背,試圖用身體阻擋母親的視線,尤其不想讓她聞到自已身上那複雜而可疑的味道。

但吳秀芹的鼻子用力地抽動了兩下,臉色驟然變得慘白,之前的擔憂瞬間被一種巨大的驚恐所取代,聲音都變了調:“你身上……這……這是什麼味道?煙味?臭烘烘的煙味!還有……還有一股子怪味!嗆鼻子!像是……像是什麼東西燒糊了的焦臭味!還有……還有一點點……甜腥氣?小凡!你……你到底去哪了?!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受傷了沒有?!還是……還是惹了什麼天大的事了?!你跟媽說實話!說實話啊!”

她的聲音帶上了無法控製的哭腔和顫抖,伸出手想要抓住兒子的胳膊仔細查看,卻又怕真的碰到什麼可怕的傷口,那隻布滿老繭和裂口的手懸在半空,劇烈地顫抖著,無所適從。

石小凡的心猛地一沉,仿佛瞬間墜入了無底冰窟,四肢百骸都透出寒意。晚上在北區那家新接手的、名為“迷醉”的酒吧裡處理一場關於“保護費”劃分的爭端,那種地方龍蛇混雜,烏煙瘴氣,劣質香煙、烈酒、汗水、香水甚至嘔吐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極具侵蝕性的汙濁氣息。後來又在那個廢棄倉庫裡極限練習新掌握的火焰異能,高溫灼燒空氣、引燃雜物、能量不穩定逸散,難免留下焦糊、臭氧以及一種難以形容的、能量殘留的怪異氣息。這些味道頑固地附著在他的頭發、衣服甚至皮膚上,即使用冷水衝洗過,也難以徹底祛除。它們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絕不屬於校園、不屬於一個普通高三學生的、令人不安的“身份”證明。

他臉上肌肉僵硬地扯動,努力擠出一個儘可能輕鬆、甚至帶著點嫌棄母親大驚小怪的笑容,儘管那笑容看起來無比勉強和脆弱:“沒事媽!您彆自己嚇自己!就是晚自習後,肚子餓了,跟幾個同學在學校後麵那個老王燒烤攤吃了點烤串,旁邊好幾桌都是社會上的小青年,吞雲吐霧的,味道太衝太劣質,就給熏入味了。後來……後來不是跟您提過一嘴,我參加了個學校的什麼‘貧困生優才計劃’項目小組嘛,去化學實驗室幫老師做了點小實驗,不小心碰倒了個酒精燈,燒了點抹布,手忙腳亂撲滅的,可能就沾上了點焦糊味和試劑味,混合起來當然難聞了。真沒事!您看我這不是好好的?”

他努力讓語氣顯得不耐煩,試圖用這種青少年常見的叛逆態度來掩蓋真相,蒙混過關。

“實驗室?酒精燈?”吳秀芹的疑惑非但沒有打消,反而更深了,她不顧一切地湊近一步,仰頭看著已經比自己高出一個多頭、需要仰視的兒子,眼神裡充滿了巨大的不解和更深沉的不安,聲音壓得更低,仿佛怕被什麼聽見,“什麼實驗要做到大半夜?這都幾點了?你看看你這臉色!白得像紙!一點血色都沒有!眼窩深得能放進雞蛋!嘴唇都是乾的!你這哪像是去做實驗讀書的樣子?像是……像是去給人挖煤下苦力了!不!比那還嚇人!小凡,你跟媽說實話!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腦子……出問題了?還是……還是在外麵被人欺負了?訛上你了?是不是有人逼你乾什麼不好的事了?吸毒了?還是……還是去給人當打手了?!”

母親一連串急促而驚恐的追問,如同沉重的冰雹,一句句,一顆顆,狠狠砸在石小凡的心上,砸得他胸腔劇痛,呼吸困難,眼前甚至陣陣發黑。

他看著燈光下母親那張臉。那張過早被生活榨乾了水分、布滿了風霜溝壑的麵容,在昏黃光線下顯得格外清晰,每一道皺紋裡仿佛都盛滿了苦難。鬢角那越來越多的、刺眼的白發,像一根根銀針,紮得他眼睛生疼。常年累月在街頭擺攤賣菜,忍受風吹日曬、雨打霜凍,讓她的皮膚粗糙黝黑,失去了所有光澤。那一雙手,更是布滿了凍瘡留下的深色印記、被菜葉劃出的裂口、以及長期搬運重物導致指關節變形粗大,此刻正因為恐懼和激動而無法控製地顫抖著。

她所有的辛苦,所有的掙紮,所有的隱忍,都是為了他,為了這個搖搖欲墜、看不到未來的家,為了那句“考上大學,離開這裡”的渺茫期望。

而他現在,卻不得不站在這裡,站在這片象征著她所有苦難與希望的燈光下,用最拙劣、最經不起推敲的謊言,來欺騙這個世上最愛他、也是他唯一至親的人。

一股洶湧的、帶著血腥味的、灼熱的愧疚感如同火山爆發般瞬間淹沒了他,讓他喉嚨像是被鐵鉗死死扼住,哽咽難言,鼻子酸澀得厲害,眼眶發熱,他必須用儘全身力氣才能忍住那即將奪眶而出的、複雜無比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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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的這條路,從那個垃圾堆旁冰冷絕望的夜晚開始,就注定了無法回頭,布滿了無法見光的血腥、冰冷的算計和致命的危險。這些,他一個字都不能對母親說,甚至連一絲一毫的跡象都不能流露。

難道要告訴她,您的兒子現在不是在解數學題,而是在解如何“處理”掉競爭對手的忠實走狗?不是在和同學討論課題,而是在和心腹手下布置如何應對西區瘋狗下一步的挑釁和其背後那龐然大物“星耀會”可能帶來的滅頂之災?不是在大學的實驗室裡弄灑酒精燈,而是在廢棄倉庫裡操控著能瞬間將人焚成焦炭或撕裂空間的、遠超常人理解的禁忌力量?

他不能。一個字都不能。

他隻能繼續編織謊言,用一層又一層的借口和偽裝,將她死死地、絕望地隔絕在自己那黑暗、恐怖、冰冷徹骨的真實世界之外。這是他保護她不受任何波及的、唯一且殘酷的辦法,哪怕這辦法本身就像一把鈍刀,在他的心上來回拉扯,帶來持續而劇烈的痛苦。

“媽,真沒事。求您了,彆瞎想行不行?”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欲嘔的情緒和喉嚨的硬塊,聲音帶著刻意偽裝出來的、被反複盤問後的煩躁和不耐煩,“我們學校搞的這個什麼‘貧困生助學拔尖計劃’,名額很少的,老師很重視,進了小組就得拚命。搞的是……是什麼新型環保材料的研究,老師抓得緊,要求嚴,經常要討論到很晚。有時候關鍵數據出來了,就得連夜跑去大學部借人家的高級實驗室驗證,那邊設備要排隊等,一等就是好幾個鐘頭,一來二去不就這個點了嘛。都是為了成績,為了以後考大學能加分!”

他看到母親眼中的不信和恐懼如同頑固的藤蔓,絲毫未減,反而越纏越緊,又趕緊搜腸刮肚,拋出了另一個早已準備好的、他認為最能“合理”解釋晚歸和減輕母親經濟焦慮的理由:“而且……我還……我還偷偷找了個家教的話,給一個隔壁街小學五年級的學生補習數學,一周三次,一次倆鐘頭,結束就得快十點了。那家條件好像也不太好,住得偏,我走路回來還得半個多鐘頭呢。我想著……想著也能賺點錢,哪怕一天就十幾二十塊呢,也能給您減輕點負擔,您就不用那麼辛苦,天天起早貪黑地去風口裡站著,您那腿……”

他說不下去了,聲音有些發哽,急忙扭開頭,假裝咳嗽掩飾過去。

“家教?!”吳秀芹像是被這個詞燙到了一樣,猛地拔高了聲音,隨即又意識到是深夜,趕緊壓下去,但語氣裡的急切和嚴厲絲毫未減,“不行!絕對不行!高三了!最後這幾個月是多要緊的關口!你怎麼能去分這個心!媽還能乾!媽還能扛!媽擺攤能供你!你不用操心錢!聽見沒有?把那個家教辭了!明天就去辭了!聽見沒?!”

她激動地、不顧一切地抓住兒子的胳膊,那雙粗糙得像砂紙、因常年浸泡在冷水中而關節粗大、布滿裂口的手,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傳遞過來一種近乎絕望的力度。“學習!一心一意給媽學習!考上大學!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就是對媽最大的孝順!彆的什麼都彆想!媽就是累死在這攤位上,也不能耽誤你前程!”

母親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是燒紅的針,狠狠紮進石小凡的心臟最深處,帶來劇烈而持續的灼痛。

他看著母親身上那件洗得發白、袖口和肘部都磨出了破洞、露出裡麵灰暗棉絮的舊棉襖,看著屋裡四處堆放的、蔫頭耷腦、明天能否賣出去都成問題的廉價蔬菜,看著牆角那袋因為母親日益嚴重的風濕痛而必備的、散發著濃烈刺鼻氣味的廉價草藥膏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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