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固了,仿佛被那指揮官“回聲”散發出的極致怨念與冰冷戰意所凍結。“殉道者長廊”的儘頭,骸骨堆積,鏽蝕的武器散落一地,如同某種褻瀆的祭壇。而那柄由純粹絕望能量構成的長劍,指向楚風和夜鶯,無聲的戰吼卻比任何物理攻擊更具穿透力,狠狠鑿擊著他們本就因幻境而搖搖欲墜的心神。
`[目標分析:強化型領主回聲鐵砧守衛指揮官)…能量構成:高密度負麵精神能量守護執念軍團怨念聚合體…威脅等級:極端精神規則層麵)…核心弱點:其守護的‘鑰匙’矛盾點)…]`
全新的感知本能高速運轉,反饋回的信息冰冷而嚴峻。這個“回聲”不同於之前那些散兵遊勇,它是無數犧牲者意誌的聚合,是這片“往昔深淵”規則的顯化之一!強行對抗,無異於與整個峽穀的悲劇曆史為敵!
夜鶯緊握著匕首,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藥劑的效果正在飛速消退,那指揮官的戰意如同冰錐,刺得她大腦陣陣刺痛。她看向楚風,等待著他的決斷。
楚風的目光越過那柄能量長劍,落在那半截插入地麵、裂紋遍布卻銀光不滅的水晶棱柱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蘊含的、與自身同源卻更加銳利、更具“防禦”或“阻斷”特性的星塵之力。這確實是一把“鑰匙”,很可能是用於啟動某種防禦屏障或者……中斷能量傳輸的。
而那個擋在麵前的指揮官“回聲”,其存在的核心,正是守護這把“鑰匙”的執念。摧毀它,或許能拿到“鑰匙”,但必然會引起整個峽穀“回聲”的暴動,甚至可能損及“鑰匙”本身。更重要的是,這無異於對這些為守護而犧牲的英魂,進行第二次屠殺。
不能硬來。
楚風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因對抗幻境而翻湧的氣血,上前一步。他沒有擺出戰鬥姿態,也沒有調動攻擊性的星塵之力,隻是平靜地注視著那燃燒著永恒怒火的指揮官“回聲”,開口說道,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能與“回聲”直接共鳴的韻律:
“我們並非入侵者。我們為繼承‘兄弟會’的遺誌而來。”
那指揮官“回聲”的能量長劍微微一頓,燃燒的雙眼似乎閃爍了一下,但隨即被更深的怒火和懷疑充斥。
“謊言!兄弟會……早已覆滅!我等……便是最後的見證!亦是……最後的墓碑!”它的意念如同風暴,攜帶著無數士兵臨死前的怒吼與不甘,衝擊著楚風的意識。
楚風強忍著靈魂層麵的不適,繼續開口,同時,他緩緩抬起了右手。沒有凝聚力量,隻是讓那融合了星塵本源的氣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純淨、浩瀚、帶著秩序與創造意味的銀色微光,在他掌心縈繞。
“兄弟會的血肉或許已然消亡,但他們的意誌,他們對‘方舟’的期盼,並未湮滅。”楚風的聲音沉穩,目光直視那指揮官,“你看,這力量,這源自‘天外之光’的力量,並非偽造。我,即是‘未來’帶來的……變數,亦是……新的希望。”
他將從“鐵鏽大教堂”和“淨水核心”得到的、那兩把已經激活或淨化的“鑰匙”所散發出的、微弱的同源共鳴,也悄然融入了自身的氣息之中。
三股同源而性質各異的星塵之力,在楚風身上交織、共鳴,形成了一種難以作偽的證明!
那指揮官“回聲”的能量長劍,明顯停滯了。它那燃燒的雙眼死死盯著楚風掌心的星光,以及他身上那交織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波動。無數破碎的記憶碎片,似乎在那凝聚的怨念中翻騰起來——對“天外之光”的研究,對“方舟協議”的期盼,對……“觀測者”冰冷乾涉的絕望與憤怒……
“你……身上……有‘它們’……的味道……”指揮官的意念變得有些混亂,帶著一絲警惕和深深的憎惡。它感知到了楚風身上那縷源自“數據之魘”的、極其淡薄的“觀測者”技術殘留。
“我接觸過‘它們’的造物,並摧毀了它。”楚風坦然承認,語氣鏗鏘,“‘它們’是敵人,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是。我們目標一致——阻止‘它們’,完成‘兄弟會’未竟之事。”
他指向那水晶棱柱:“我們需要它,需要所有的‘鑰匙’,不是為了占有,而是為了……重啟‘方舟’,或者,至少讓‘它們’的陰謀不能得逞!”
“重啟……方舟……”指揮官“回聲”低聲重複著這四個字,那凝聚了無數怨念的能量軀體開始劇烈地波動起來,仿佛內部在進行著激烈的掙紮。守護“鑰匙”是其存在的意義,但重啟“方舟”……那正是他們當年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完成的終極目標!
是繼續固執地守護著這代表著失敗與絕望的“墓碑”,還是……相信這突如其來的、“未來”的希望,賭上這最後的存在意義?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長廊內隻剩下那無聲的能量湍流和夜鶯壓抑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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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那指揮官“回聲”緩緩放下了指向他們的能量長劍。它那燃燒的雙眼,其中的怒火並未熄滅,卻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混合著疲憊、釋然與最終決絕的複雜意味。
“榮耀……即吾等之墓誌銘……但希望……不應隨之長眠……”
它轉過身,麵向那水晶棱柱,伸出了由能量構成的、略顯虛幻的手,輕輕按在了棱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