γ路線，並非通往地麵的生路，而是更深邃的地下——一條早已廢棄多年的城市綜合管廊係統。這裡黑暗、潮濕，彌漫著鐵鏽、淤泥和陳年積水的腐臭氣息。巨大的混凝土管道縱橫交錯，如同城市血管中早已凝固的血栓，隻有應急燈提供著間隔很遠、微弱得如同鬼火般的光源。
“快！跟上！”秦風的聲音在空曠的管廊中帶著回音，他一手持著散發幽藍光芒的奇特武器斷後，另一隻手攙扶著虛弱的李默。林瑤背著裝有核心數據和樣本的密封箱，緊緊跟在後麵，星瞳則被她牢牢牽著，少年數據化的眼眸在黑暗中如同受驚的小獸，不斷掃視著周圍令人不安的陰影。
身後遠處，隱約傳來混凝土被暴力破開的沉悶巨響，以及一種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屬被強行扭曲撕裂的尖銳噪音。“清理程序”顯然不具備“尋找門鎖”的耐心，它們正在用最直接的方式，撕開一切阻礙，步步緊逼。
“它們……越來越近了……”星瞳的聲音帶著哭腔，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冰冷、純粹、充滿抹殺意誌的能量源正在快速接近。
“不能停！”秦風低吼，根據記憶中的老舊圖紙，帶領眾人在迷宮般的管廊中穿梭。汙水沒過腳踝，冰冷刺骨，但沒人顧得上這些。
李默咬緊牙關，強迫自己跟上秦風的步伐。腦海中，那株由“文明基石”能量滋養出的規則幼苗微微搖曳，散發出清涼的氣息，勉強支撐著他的意識不至於再次潰散。他能感覺到，那股追擊而來的惡意，牢牢鎖定著他，仿佛他體內那個剛剛激活的“權限印記”就是最顯眼的燈塔。
“這樣跑下去不是辦法！”林瑤喘息著喊道，“它們的速度太快了！我們遲早會被追上！”
秦風猛地在一個三岔路口停下，目光迅速掃過三個黑漆漆的洞口。他當機立斷：“分開走！林瑤，你帶星瞳走左邊那條，根據圖紙，這條最終能通往一個廢棄的地鐵通風井！李默，你跟我走中間！”
“不行！”李默立刻反對，“它們的目標是我！分開走，你和林瑤他們還有機會！”
“彆廢話！”秦風厲聲打斷他，眼神不容置疑，“你的命現在比我們所有人都重要！那個‘文明基石’數據庫，可能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林瑤，執行命令！”
林瑤眼圈一紅，但知道此刻不是猶豫的時候，她用力點頭，拉起星瞳就衝向了左邊的管道。
秦風則不由分說，架起李默，衝入了中間的管道。
就在他們身影消失在管道黑暗中的下一秒，數道扭曲的、仿佛由純粹陰影和破碎代碼構成的觸須狀物體，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猛地竄入了三岔路口，略微盤旋後，絕大部分都毫不猶豫地追向了中間管道！隻有少數兩條分出來，追向了林瑤和星瞳離開的方向。
果然，主要目標就是李默！
中間的管道更加狹窄，地勢也開始向下傾斜。秦風和李默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及膝的汙水中狂奔，身後那令人心悸的撕裂聲和冰冷氣息越來越近！
“這樣不行！”李默能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正在飛速流逝，規則幼苗的穩定效果也快到極限，“秦風，我們必須想辦法乾擾它們，或者……找個地方躲起來！”
秦風沒有說話，目光如同鷹隼般掃視著周圍。突然，他注意到側前方管壁上，有一個半掩在鏽蝕鐵柵欄後的、直徑約一米的次級管道入口，裡麵似乎空間稍大，而且傳來隱隱的水流轟鳴聲。
“這邊！”秦風猛地撞開那幾乎鏽死的柵欄，拉著李默鑽了進去。
管道內果然寬敞一些，腳下是急速流淌的、散發著惡臭的地下暗河。秦風迅速從戰術背包中取出幾個小巧的裝置，貼在入口處的管壁上。
“便攜式信息擾斷器，希望能有點用。”他低聲道，拉著李默緊貼著冰冷潮濕的管壁，屏住了呼吸。
幾秒鐘後，那令人牙酸的撕裂聲抵達了入口處。扭曲的陰影觸須在入口處盤旋，它們似乎對那湍急的、蘊含著複雜汙染物質的水流有些忌憚，但更強大的、鎖定李默的指令讓它們隻是稍一猶豫，便猛地探了進來！
嗡！
擾斷器瞬間啟動，發出高頻振動！但那陰影觸須隻是微微一頓，表麵代碼流轉，似乎就適應了這種乾擾，繼續向內探入！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李默腦海中那株規則幼苗似乎感受到了極致的威脅，猛地一震！一段關於“信息隱匿”和“能量擬態”的、源自“文明基石”數據庫的碎片知識，如同本能般浮現在他心頭！
來不及細想，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調動起幼苗散發出的微弱能量，將自己和秦風的氣息、生命波動、乃至存在感，強行與周圍奔騰的汙水、鏽蝕的管道、彌漫的腐臭氣息……同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