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這……這怎麼可能？”林瑤難以置信，“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測，‘肅正協議’和其背後的存在，應該是某種超越我們理解的非人格化宇宙機製才對！”
“除非……”秦風的眼神變得極其深邃，“所謂的‘仲裁庭’，並非自然的宇宙法則化身，而是……某個我們無法想象的、發展至終極形態的……人造物？或者是某個高等文明留下的……自動化管理係統？”
這個推測，讓整個事件的性質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如果他們對抗的並非自然法則，而是一個“係統”或者“人造神”，那麼，或許就存在“漏洞”、“後門”、甚至是……“關機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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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療養室的門被輕輕敲響。得到秦風允許後，蘇茜走了進來。她看到蘇醒的李默，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但很快又恢複了那種古井無波的平靜。
“李默先生，很高興看到您蘇醒。”蘇茜微微躬身，“看來‘星髓’起到了一些作用。”
“謝謝你帶來的東西。”李默看向她，目光銳利，“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嗎？關於‘星塵之海’並非最終答案的警告，以及……你所說的‘真正的飛升之路’，到底是什麼？”
蘇茜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了觀察窗前，望著窗外模擬出的夕陽景色，緩緩說道：“我在‘秩序之眼’第七檔案室工作了十二年，專門研究那些被列為最高機密的、關於史前超文明和維度異常的報告。其中一份殘缺的、來自某個早已消亡的靈能文明最後的遺言，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轉過身，目光掃過三人：“那份遺言提到，在一個被他們稱為‘原初之海’的地方——其描述與‘星塵之海’高度吻合——存在著一個巨大的……‘搖籃’。”
“搖籃？”
“是的，搖籃。”蘇茜的語氣帶著一種沉重的肯定，“一個保護性的，同時也是……限製性的囚籠。那份遺言警告後來者，進入‘搖籃’，或許能獲得一時的安寧，躲避外界的風雨，但也意味著放棄了真正成長、觸摸宇宙終極真相的可能。他們將永遠被困在‘搖籃’所定義的邊界之內。”
“而‘肅正協議’，根據我的交叉研究和在‘熵增資本’獲得的部分機密信息來看，它很可能就是這個‘搖籃’的……守護程序兼清理工具。它的目的，不是毀滅文明，而是將所有文明限製在某個它認為‘安全’的等級之下，修剪掉任何可能觸及‘搖籃’邊界、甚至試圖打破‘搖籃’的……‘過於茂盛的枝條’。”
療養室內，落針可聞。
蘇茜帶來的情報，像一塊巨石，徹底砸碎了李默他們之前對“星塵之海”的美好幻想。那不是希望之地，而是一個更高級的囚籠？
“那……真正的飛升之路呢？”林瑤聲音乾澀地問。
“不知道。”蘇茜坦誠地搖頭，“那份遺言到此為止。那個靈能文明似乎發現了什麼，但未來得及留下更多信息就消亡了。趙無垠先生堅信，答案就藏在‘源初定義權能’——也就是李默先生您所掌握的那種純白之力之中。他認為，這種力量是‘搖籃’設計者遺留的、或者說無法完全控製的‘底層權限’，是打破囚籠的唯一希望。”
她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李默身上：“這也是他如此看重您的原因。他相信，您不僅是‘守望者’的繼承者，更是可能引領文明跳出這場無限循環的……‘破壁人’。”
“破壁人……”李默低聲重複著這個詞，感受著掌心金幣傳來的、既溫暖又沉重的力量。
前往“星塵之海”，可能隻是從一個較小的囚籠，跳入一個更大的、更舒適的囚籠。
而打破囚籠，則意味著要與整個“搖籃”係統為敵，前路未知，凶險萬分。
蘇茜看著陷入沉思的三人，輕輕放下了最後一枚重磅炸彈：“還有一件事。根據‘熵增資本’監測到的、來自維度間隙的微弱信號顯示，‘裁決者’的失敗已經引起了‘仲裁庭’更高層麵的關注。下一次到來的，將不再是單一的執法單元，而很可能是一支……肅正遠征軍。”
“留給我們的時間，”蘇茜的聲音平靜卻帶著無形的壓力，“可能比想象中還要少得多。”
是選擇進入“搖籃”尋求暫時的喘息，還是舉起“源初定義”的旗幟，踏上那條充滿未知與危險的、真正的“飛升”之路？
抉擇的重擔，前所未有地壓在了李默的肩上。
第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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