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軍區某部的慰問演出後台,空氣中彌漫著皮革、汗水和一種無形的紀律感。戰士們熾熱的目光追隨著淩雲——他的歌早已深入軍營,是真正能鑽進心坎裡的聲音。
演出極為成功。回到後台,一個清亮利落的聲音響起:淩老師,您唱得真好。
淩雲回頭,看見一位身著軍裝的女軍官。她身姿挺拔,眉眼清晰,笑容像高原陽光般爽朗。胸牌上寫著:林悅,軍區文工團乾事。
特彆是《當那一天來臨》,感覺和我們平時聽的版本都不一樣。林悅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團裡很多人都是您的粉絲。
她的手溫暖有力。不同於蘇圓圓的精明乾練,也不同於粉絲的狂熱崇拜,林悅的眼神裡透著同行間的欣賞和基於共同信念的理解。他們簡短交流了音樂與軍營文化的融合,她的見解紮實而獨到。
希望以後有機會向淩老師多請教。臨彆時,她的笑容清澈坦蕩。
這短暫的交流像一陣清風,拂過淩雲被各種事物填滿的心間。作為穿越者,他始終對這個世界的背景保持著刻意的疏離——既然繼承了這具身體和才華,他更願意專注於用音樂完成使命,而非探尋可能複雜的過去。
深夜的工作室裡,一個意想不到的訪客悄然到訪——王斌。這位曾數次在關鍵時刻出現的國安人員,此刻穿著便裝,神情比以往更加肅穆。
淩先生,經過組織長期調查和慎重考慮,現在有些關於你身世的信息需要告知你。你要作好準備....王斌將一個密封的檔案袋放在桌上,眼神複雜,其實從你嶄露頭角開始,我們就一直在關注。不僅因為你的才華,更因為......你身上流著的血。
淩雲的心猛地一跳。他接過檔案袋,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淩雲的心猛地一跳。穿越而來,他繼承了這具身體的記憶和情感,但對於更早的童年,原主的記憶也模糊不清,隻知道是在孤兒院長大。他從未刻意追尋,潛意識裡或許也帶著一絲不願觸碰的茫然。
他接過檔案袋,手指有些發緊。回到宿舍,他獨自關在房間裡,深吸一口氣,才緩緩打開。
裡麵東西不多。幾張泛黃的舊照片,是一個笑得溫柔婉約的年輕女子,眉宇間與淩雲有幾分神似;一份簡短的、字跡娟秀的日記殘頁複印件,提到了“孩子”、“托付”、“等他長大”;最關鍵的,是一份情況說明,指出該女子名為林婉清,
總政文工團首席歌唱演員,在淩雲三歲那年,帶著孩子前往某軍區探望執行任務的丈夫途中,遭遇特大暴雨引發的山體滑坡。在生死關頭,她用身體緊緊護住懷中的孩子,自己卻不幸殉職。混亂中,年幼的淩雲被救援人員發現,但由於隨身物品全部損毀,孩子又太小無法說清身份,隻有脖子裡有塊玉佩上刻著淩字,最終被送往當地福利院。
那個年代信息不暢通,軍區多次尋找未果。王斌的聲音低沉,等找到事發地點時,隻剩下事故現場的殘骸。
而關於父親的部分,更是讓他震驚:
父親淩戰,原某特種部隊大隊長,在妻兒出事時正在邊境執行絕密任務。半年後任務結束歸來,才得知噩耗。他瘋了一樣尋找妻兒的下落,但在隨後一次跨境聯合反恐行動中,為掩護戰友撤退墜入界河急流,被列為,至今已二十年。
淩雲的家族背景同樣令人動容:
外公林鎮嶽,開國少將,在女兒外孫後悲痛過度,次年病逝。
爺爺淩永康,參加過抗美援朝的老兵,退休前是某軍事院校副校長,在兒子失蹤後一病不起,已於五年前去世。
舅舅林衛國,現任某集團軍參謀長,這些年來從未放棄尋找妹妹的孩子。
伯父淩鋒,現任某戰區空軍副參謀長,同樣在暗中尋找侄子的下落。
這些年,你的家人從未停止過尋找。王斌輕聲道,但你被送往福利院時登記的是不是現在這個名字,後來又被轉送到其他城市的孤兒院,線索就斷了。
是的,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原名叫淩二狗。淩雲這個名字是原主在上中學的時候改的,沒想到和父母取的名字一樣。
那為什麼現在才......淩雲的聲音有些沙啞。
三個原因。王斌直視他的眼睛,第一,你即將代表國家出征薩爾茨堡,我們需要確認你的背景。第二,這是你家人的心願——你舅舅林衛國將軍上個月親自找到我們,說如果找到孩子,請給他選擇的權利
王斌頓了頓,取出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盒:第三,我們在整理你父親當年的遺物時,發現了這個。
淩雲打開鐵盒,裡麵是一把口琴,還有一本已經發黃的日記本。在最後一頁,他看到了熟悉的字跡:
今日又要出征。婉清最愛聽我吹《草原之夜》,說我的琴聲裡有整個星空。等這次任務回來,我要為她和孩子寫一首歌,一首隻屬於我們一家人的歌......
淩雲的手在顫抖。他終於明白王斌為何會對他格外關注——這位國安人員,很可能早就知道他的身世,一直在暗中守護著戰友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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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三代,軍人世家。這個身份像一記重錘,敲在淩雲心上。他終於明白,那份深植於心的家國情懷從何而來——這不僅是他作為穿越者的使命,更是這具身體血脈深處的烙印。
你父親失蹤的那個任務......王斌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至今仍是懸案。他很可能還活著,在某些我們暫時無法觸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