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圓圓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壓軸演出前的最後二十四小時，本該是緊鑼密鼓的最後衝刺，空氣裡卻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平靜。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心慌。網絡上關於淩雲的討論依舊熱烈，但那些預料中的、來自特定角度的質疑和攻擊，並沒有如期而至。
這不對勁。
李星和金代表那條毒蛇，絕不可能在最後關頭放棄咬人。這種暴風雨前的死寂，往往意味著更致命的陰謀正在暗處發酵。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每隔幾分鐘就刷新一次境外那幾個知名反華媒體的頁麵，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抖。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每一次跳動都帶著沉重的回響。
“淩老師……”她第無數次看向坐在窗邊安靜看譜的淩雲，聲音乾澀，“他們肯定在憋壞水！會不會……”
淩雲抬起頭，逆著光，輪廓顯得格外清晰平靜。他放下手中的樂譜，那是《華夏》最終修訂版的總譜，上麵布滿了隻有他自己能完全理解的標記。
“圓圓，深呼吸。”他的聲音不高，卻像有種奇特的安撫力量，“該來的，總會來。但我們該做的準備，一點也沒少，不是嗎？”
他腦海中，係統界麵安安靜靜，沒有任何危機提示。但這種平靜，反而讓他更加確信——某些他無需親眼所見的力量，早已悄然運轉，構築起了無形的防線。那不是係統賦予的個人能力，而是一種更深沉、更磅礴的守護。
他重新低下頭，目光落在譜子上“第三樂章·交融”的段落，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打著隻有他自己能聽見的節拍。外界的風暴似乎與他隔絕，他的整個世界，此刻隻剩下即將在明晚奏響的樂章。
蘇圓圓看著他這副樣子，焦躁的心情莫名平複了一絲。可她不知道，就在她瘋狂刷新網頁的同時，一場無聲的、高效率的“清除”行動，正在網絡空間的深處，以超越常人理解的速度和精度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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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淩雲低頭看譜的同一時刻。
歐洲某國，一棟不起眼的寫字樓裡，“自由燈塔網”的主編德裡克·沃斯正準備按下郵件發送鍵。他的指尖甚至已經感受到了鍵盤的那一點微小的回彈力度。收件人列表裡，密密麻麻排列著數百個有影響力的郵件地址，稿件標題赫然是《解構淩雲：藝術麵具下的國家工具》。
這篇耗費了線人巨大心血、證據翔實、邏輯縝密的重磅炸彈，即將在他的操作下，引爆全球輿論。
他的嘴角甚至已經提前勾起了一絲得意的弧度。又能拿到一筆豐厚的讚助費了，還能順便惡心一下那個日益咄咄逼人的東方大國，一箭雙雕。
指尖落下。
預想中發送成功的提示沒有出現。
屏幕上，彈出一個他從未見過的錯誤提示框——【連接超時。請檢查您的網絡設置。】
“搞什麼鬼？”德裡克皺緊眉頭，有些不耐煩地晃動鼠標，再次點擊發送。
同樣的錯誤提示。
他煩躁地抓起桌上的內部電話，想叫技術部門的人過來看看，聽筒裡卻是一片忙音。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他猛地起身，想去隔壁技術部門，辦公室的門卻被人從外麵敲響了。
門外站著兩名麵無表情、身著深色西裝的男人，其中一人亮出的證件，讓德裡克的血色瞬間從臉上褪去——那是國內最高級彆的網絡安全與反間諜機構。
“德裡克·沃斯先生，”為首的男人聲音平板，不帶任何感情，“我們懷疑你及你所在的機構，涉嫌參與並策劃一起針對友好國家公民的跨國誹謗及危害國家安全信息傳播活動。這是搜查令。你的所有電子設備及服務器權限已被依法臨時凍結，請配合我們的調查。”
德裡克張大了嘴，像一條離水的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辦公室的電腦屏幕，就在他眼前，毫無征兆地黑了下去。不僅僅是他的電腦，整個“自由燈塔網”的服務器機房，在同一時刻，所有指示燈由綠轉紅，陷入死寂。
不僅僅是“自由燈塔網”。
另外幾家同樣收到了爆料郵件、正準備跟進炒作的境外小報，遭遇了幾乎一模一樣的狀況。不是服務器遭遇不明來源的、鋪天蓋地的ddos攻擊而癱瘓，就是主編或關鍵技術人員被當地警方以涉嫌經濟犯罪或非法信息交易等理由帶走協助調查。
那些精心炮製的、足以將一個藝術家徹底毀滅的黑料，如同投向深潭的石子，連一絲漣漪都沒能泛起，就沉入了無形的、深不見底的屏障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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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耀娛樂那間特彆顧問辦公室裡，李星像一頭困獸，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距離預定發布時間越來越近，他手心的冷汗幾乎就沒乾過。
金代表坐在主位上，看似鎮定地品著咖啡，但端著杯子的手指，關節處也微微泛白。他麵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打開的正是“自由燈塔網”的首頁。他在等，等那篇足以扭轉局麵的文章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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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首頁依舊風平浪靜，預想中的頭條爆炸新聞，連個影子都沒有。
“怎麼回事？”李星終於忍不住，聲音尖利地打破沉默，“時間已經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