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午後閒暇，陽光暖融融的，不像夏天那麼烈，曬在人身上正好。淩雲和林悅偷得半日閒，溜達到城南一家他們都很喜歡的舊書店。書店藏在一條老巷子裡，門口掛著褪色的藍布簾，裡麵滿是舊書和紙張特有的、讓人安心的味道。
林悅正踮著腳，想去夠書架頂層一本關於民間曲譜的舊冊子，手指尖差一點點。淩雲站在她身後，很自然地伸手，輕鬆地把書取了下來，遞給她。低頭時，看見她微微仰起的臉上帶著專注和一點小小的得意，陽光透過窗戶在她睫毛上跳了一下，他忍不住彎起嘴角，抬手輕輕幫她把一縷滑到頰邊的頭發彆到耳後。
動作很輕，很自然。
林悅接過書，抬頭對他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
就在這個瞬間，舊書店對麵一棟居民樓的窗簾後，長焦鏡頭無聲地閃爍了幾下。
兩天後，一場精心策劃的風暴毫無征兆地降臨。
先是幾個粉絲量巨大的娛樂營銷號，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布了數張高清照片。照片裡，正是舊書店那一刻——淩雲為林悅取書，低頭微笑，為她彆頭發。拍攝角度刁鑽，刻意突出了兩人之間親昵的氛圍。
配文更是極儘煽動：
【爆！國風頂流淩雲疑似戀情曝光！女友身份驚人！】
【深扒！淩雲女友背景不簡單，或為某退休高乾外孫女！】
【人設崩塌？文化旗手私下竟如此戀愛腦！事業上升期秘密戀愛！】
“寰宇時代”蓄養的水軍傾巢而出，帶著統一的話術，瞬間淹沒了評論區和各路論壇。
“嗬嗬，之前立什麼清高人設，結果還不是靠女人上位？”
“我說他怎麼資源這麼好，原來是攀上高枝了！”
“粉絲還吹他專注事業，打臉了吧？對得起我們支持嗎？”
“取關了取關了，惡心！”
“這女的誰啊？一看就心機深，配不上我們雲哥！”
惡毒的猜測，人身攻擊，對林悅家庭背景的惡意揣測……如同肮臟的潮水，試圖將兩人淹沒。之前被《本草綱目》和《中國話》壓得抬不起頭的蔡坤、吳凡的粉絲也趁機反撲，各種落井下石。
劉曉在工作室裡急得跳腳，電話被打爆，全是媒體求證。“雲哥！這幫孫子太陰了！我們現在怎麼辦？發律師函？還是先冷處理？”
蘇圓圓氣得眼睛發紅，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指揮粉絲反擊，但對方水軍規模太大，汙言穢語刷屏極快。
林悅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手指緊緊攥著衣角，臉色有些發白。她不是怕自己被罵，是擔心因為自己，連累了淩雲一直苦心經營的形象和事業，更怕影響到外婆的清靜。
淩雲看著網絡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論，眼神一點點冷下去，像結了冰的湖麵。他走到林悅身邊，坐下，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包在自己掌心裡。
“彆怕。”他的聲音很低，卻異常穩定，“沒事的。”
他抬起頭，對焦急的劉曉和蘇圓圓說：“什麼都彆做，等我消息。”
他拿出手機，沒有聯係任何媒體，也沒有登錄自己的社交賬號，而是直接撥通了一個加密號碼。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
“陳部，網上那些……”淩雲開門見山。
“看到了。”陳副局長的聲音透著冷意，“跳梁小醜，沉不住氣了。你穩住，照常工作，陪好小林同誌。其他的，交給我們。”
電話掛斷。
接下來的半天，網絡上的汙濁似乎達到了頂峰。水軍和黑子狂歡著，以為勝利在望。
然後，幾則看似不起眼，卻來自絕對權威信源的消息，如同定海神針，悄無聲息地發布了。
國家文化藝術發展基金會官網：更新了最新一屆理事名單，在“青年藝術顧問”一欄中，新增了淩雲的名字，並附有正式編號和官方說明。
青年報官方微博：發布專題文章《新時代文藝工作者的擔當與愛情》，文中雖未直接點名，但以“某位致力於傳統文化複興的青年藝術家”為例，盛讚其將個人情感生活與弘揚民族文化使命相結合，是“事業與生活共同進步”的典範，並配了一張寓意“比翼雙飛”的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