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門電影公司董事會主席卡爾·鄧巴,盯著手裡那份薄薄的、卻重逾千鈞的文件,指尖都在發涼。他麵前坐著兩位神情冷靜的亞洲麵孔,代表著一個名為“星海資本”的神秘投資機構。
“百分之七十五……”卡爾乾澀地重複著這個數字,感覺喉嚨像被砂紙磨過。“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短短三個月!僅僅三個月!這家名不見經傳的資本,就像一隻看不見的巨手,悄無聲息地攫取了他為之奮鬥半生的帝國。二級市場散股吸納,幾個關鍵中小股東的突然倒戈,最後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大股東“金海岸資本”在某個周一清晨,毫無征兆地將所有股份打包拋售。
一切都合法合規,流程快得讓人眼花繚亂。等他反應過來,試圖尋找其他白衣騎士時,才發現市場上所有可能的接盤者,要麼早已被“星海資本”打過招呼,要麼就被其開出的、高得離譜的價碼直接砸暈。
鈔能力?這他媽是印鈔機直接開進了華爾街!
代表之一的沈淵,推了推金絲眼鏡,語氣平和得像在討論午餐菜單:“鄧巴先生,商業行為,價高者得。這是所有股東共同的選擇。我們認為,帕拉門的價值被嚴重低估了,它需要新的方向和……充足的資金。”
卡爾苦笑。新的方向?充足的資金?他看著這兩個年輕人,他們背後站著的是那個在好萊塢掀起狂風暴雨的夏國人,淩雲。他不知道淩雲想乾什麼,但他知道,帕拉門,這個好萊塢的百年招牌,從今天起,改姓了。
“董事會……”卡爾還想做最後的掙紮。
“新的董事會名單在這裡。”沈淵將另一份文件輕輕放在桌上,語氣不容置疑,“淩雲先生將擔任名譽董事長,擁有對重大事項的一票否決權。日常運營,我們希望原有的專業團隊能留下來,當然,是在認同新戰略的前提下。”
卡爾看著名單上那個刺眼的“淩雲”,沉默了半晌,最終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昂貴的真皮座椅裡。他輸了,輸得乾乾淨淨,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告訴我,”他抬起頭,眼中帶著最後一絲困惑,“淩雲,他到底想用帕拉門做什麼?”
沈淵微微一笑,笑容裡帶著一絲莫測高深:“拍電影,鄧巴先生。拍一部……真正配得上帕拉門這塊招牌的電影。”
與此同時,北大西洋。寒風卷著冰屑,抽打在“探索者號”科研船的甲板上。海浪墨黑,翻滾著白色的泡沫。
船橋內,氣氛凝重。聲呐屏幕上的光點模糊不清,深海攝像機傳回的畫麵隻有無儘的黑暗和偶爾遊過的奇異生物。他們已經在這片係統經由淩雲)提供的、範圍被精確縮小到驚人的海域徘徊了整整一周。希望像被逐漸消耗的燃料,一點點熄滅。
“王隊,還是什麼都沒有。”負責聲呐的年輕研究員揉了揉發脹的眼睛,聲音帶著沮喪,“會不會……坐標有誤?或者,那根本就是個傳說?”
隊長王磊,一個皮膚黝黑、臉上刻滿風浪痕跡的老海洋,盯著控製台,一言不發。他信任國內提供的技術支持,那種精確度超越了他過去幾十年接觸過的任何勘探數據。但大海就是這樣,它藏起來的東西,沒那麼容易讓你找到。
“再掃一遍東區,調整頻率,過濾掉底層雜波。”王磊的聲音沙啞卻穩定,“感覺……很近了。”
操作員依言調整設備。聲呐波束再次刺入冰冷的深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突然,屏幕邊緣,一個巨大、規則得不像自然造物的陰影輪廓,猛地跳了出來!
“有東西!”操作員尖叫起來,聲音都變了調。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那輪廓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斷裂的船首,傾覆的船身,散落四周的碎片……如同一具沉睡在海底墓園的巨獸骨架。
深海攝像機緩緩靠近。強光劃破萬年黑暗,首先照到的,是覆蓋著厚厚鐵鏽、卻依然能辨認出優美弧線的船舷。鏡頭繼續移動,聚焦在船首某個位置。那裡,厚厚的沉積物和海底生物覆蓋下,隱約透出幾個巨大的、扭曲的字母。
潛水機械臂小心翼翼地伸出,用高壓水槍輕柔地衝刷。
鐵鏽和雜物剝落。
先是字母“t…i…t…a…”
然後是“n…i…c…”
當最後一個被淤泥掩蓋的字母“k”顯露出來時,整個船橋死一般寂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在強光下,仿佛從地獄歸來的名字——
titanic。
“我的……天……”王磊喃喃自語,感覺一股電流從脊椎直竄頭頂。找到了。真的找到了。這不是一堆廢鐵,這是一段被喚醒的、沉睡了近百年的曆史!
消息通過加密頻道,第一時間傳回國內。
淩雲接到電話時,正在“寰宇文化”的頂層辦公室審閱帕拉門交接後的第一批項目報告。他聽著電話那頭王磊因激動而有些語無倫次的彙報,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握著話筒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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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是泰坦尼克號?”他問,聲音平靜。
“確認!淩總,我們確認了!影像資料、部分打撈物證都在傳回!這絕對是本世紀最偉大的海洋考古發現!”王磊的聲音還在顫抖。
“很好。辛苦了,王隊。保護好現場,所有資料最高級彆加密。”淩雲放下電話,走到窗邊。
夕陽將天空染成一片壯麗的橘紅。他成功了。深海下的驚雷,已經炸響。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殘骸是骨架,他需要往這骨架裡注入靈魂——那些親曆者的、帶著體溫和淚水的記憶。
他閉上眼,意識沉入那片熟悉的星海。“文明瑰寶”係統光幕流轉,新的檢索指令發出——尋找泰坦尼克號生還者,尤其是……那位在他前世記憶裡,代表著這場悲劇最淒美愛情符號的女士,蘿絲·迪威特·布克特假設名)。
係統的效率極高。光幕上迅速鎖定了一個地址——鷹醬國某州一個安靜的海濱小鎮,一家私人療養院。
幾天後,喬裝改扮的淩雲和蘇圓圓,以“東方曆史研究者”的身份,走進了那家充滿消毒水味道、卻布置得溫馨的療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