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麼?”
墨卿看見白厄手中捧著一本書,於是好奇地湊了過來。
這個“白厄”顯然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所以墨卿對他還是十分好奇的。
是過去,是未來,還是……另一個“白厄”?
顯然,翁法羅斯神秘的一角,正在向他打開。
墨卿看向白厄手中的書本,封麵正是一個熟悉的人物。
西西弗斯。
卡厄斯蘭那抬起頭,輕輕呼出一口氣,閉眼合上了書本。
“我隻記得一隻若蟲……”
“若蟲?”
“它藏在餘光尚不能及的陰影中,徒勞地推著石球...”
卡厄斯蘭那緊閉的雙眼似乎是不願意看到那幅畫麵,但是這一幕卻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裡。
“攀上,落下;攀上,落下;攀上,落下……”
“若蟲擁有的自由,隻在於決定以何種方式推動圓石:時快,時慢,時而停留在一處不那麼陡峭的斜坡上,倚靠圓石小憩……”
“但它的選擇無法改變「徒勞」的本質:圓石總會從斜坡上滾下,若蟲也總會回到斜坡的起點,重新開始。”
就像書中的西西弗斯一樣。
被眾神下達了懲罰,隻能不停地推著巨石上山。
最後又會以巨石的滾落作為一次輪回的結束。
亦是輪回的開始。
每一次,每一次奧赫瑪的天空開始燃燒的時候,他都會看到這樣一副畫麵:
“那之後,每一個輪回,我行至此地時,燃燒的天空總會為它的行跡投下影子。它會在幕匿時的第四個時刻抵達頂點附近,下一個門扉時的第一個十五秒摔落起點。”
“而後,我在這次輪回中的一切努力,也會在同一時間化為泡影。”
就像一根不斷轉動的指針。
他,卡厄斯蘭那,所需要做的,就是不讓這枚指針指向錯誤的結局。
這也是他僅僅隻能做的。
“所以……你是某一次輪回的白厄?”
這段平靜的話語中滿是徒勞無功的苦澀,更讓人感到絕望的是卡厄斯蘭那話中的兩個字:
「輪回」
無數次的輪回。
“準確來說,我是上一次輪回的白厄,也是……”
“你口中的「盜火行者」。”
“……”
沉默。
無儘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墨卿的眼神看不出喜悲,麵前這個表情平靜的男人同樣也如此。
但有一點是一樣的。
那就是兩人的目光中,都燃燒著怒火。
“那你為何……還要親手了結他們的生命?”
“你果然知道……”
麵對麵前黑衣青年那咬著牙吐出的話語,卡厄斯蘭那
沒有任何辯解的意思。
“在無儘的輪回裡,我已經無心分辨對錯,也不需要向任何人的分辨。”
“我隻是……在做著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注視,殺戮,取走火種……”
“為了翁法羅斯的明天,一個殘忍的「劊子手」,是必須被需要的。”
雖然這個白厄說出的話都沒有什麼起伏,但那緊握的雙拳卻暴露了他的心情。
再怎麼樣,他也依舊是“白厄”,那個哀麗密榭的白厄。
墨卿冷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都癱靠在椅子上。
試圖讓自己的思緒放輕鬆一點,以更好的思考問題。
一次次擊殺黃金裔的「盜火行者」是上一世的白厄,而白厄已經不知道進行了多少次輪回。
翁法羅斯是一場由「帝皇權杖」模擬形成的世界,裡麵的十二黃金裔都是「數據」。
遐蝶,阿格萊雅,風堇……
這些活生生,有著自己喜怒哀樂的人,都是「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