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行倉庫在蘇州河北岸傲然矗立,牆麵上彈孔密布,如同一麵千瘡百孔卻永不倒下的戰旗。
趙鎮藩用望遠鏡觀察對岸,突然愣住了——租界那邊的外白渡橋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他們在看什麼?”副官疑惑。
趙鎮藩喉嚨發緊:“在看我們。”
是的,整個上海都在看著這座孤島。蘇州河南岸,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市民聚集,隔著鐵絲網眺望北岸的守軍。
百樂門指揮所
張宗興咳著血部署:“必須讓四行倉庫成為精神象征。彪子,組織敢死隊,今夜送物資過去。”
雷彪紅著眼:“興爺,鬼子包圍圈太緊,已經折了三批弟兄了...”
“那就我去。”張宗興掙紮起身,“我熟悉下水道。”
眾人死死攔住。白玫瑰突然站出來:“我去。我體重輕,會遊泳,而且...”她撩起衣袖,露出青幫印記,“杜爺教過怎麼走暗道。”
當夜,白玫瑰帶著藥品和食鹽,從下水道潛遊過河。在惡臭的汙水中艱難前行時,她想起當年被杜爺從堂子救出的那個雨夜。如今,該她救彆人了。
蘇州河南岸
租界裡的外僑們坐在咖啡館露天座,用望遠鏡“觀戰”。四行倉庫成了奇特的旅遊景點。
“上帝啊,他們還在抵抗!”一個英國商人驚歎。
“賭他們能守幾天?”法國領事甚至開起盤口。
但更多人在行動。學生們組織募捐,主婦們縫製棉衣,甚至連舞女都捐出首飾。
“小蝴蝶”把金鐲子塞進募捐箱:“玫瑰姐說得對,皮肉錢也能救國。”
四行倉庫內
守軍斷糧兩天了。趙鎮藩正想把最後一塊餅乾分給傷員,突然聽到牆外異響——一根竹竿從對岸伸來,頂端掛著飯盒!
“老鄉!接著!”對岸傳來喊聲。
緊接著,更多竹竿伸來,送來饅頭、燒餅、甚至熱湯!
日軍開槍阻攔,但對岸市民毫不退縮。一個賣油炸檜的小販被流彈擊中,臨終前還喊著:“長官...趁熱吃...”
趙鎮藩這個東北漢子,第一次當眾落淚。
日本領事館
山口隆一氣急敗壞:“一座破倉庫都拿不下!帝國顏麵何存!”
“守軍得到市民支援...”下屬怯聲道,“特彆是青幫,用各種方法送物資...”
山口獰笑:“那就不管國際法了。用毒氣彈。”
“但是領事...”
“就說支那軍先用的!”
百樂門地窖
張宗興接到密報,猛地起身:“快通知倉庫!防毒準備!”
但通信已斷!他咬牙道:“放信號煙!用我們約定的警告方式!”
三股紅色煙柱從百樂門升起時,趙鎮藩立即明白:“毒氣!快用濕毛巾!”
第一波毒氣彈落下,守軍因提前準備傷亡不大。但第二波接踵而至...
蘇州河上
白玫瑰正帶人劃小船送防毒麵具,突然毒氣彌漫!船工紛紛中毒落水!
她憋氣拚命劃向對岸,麵具送到時自己卻吸入毒氣,咳出黑血。
“姑娘!”趙鎮藩急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