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的空氣中,仿佛無形中多了一絲鐵鏽與硝石混合的肅殺氣息。
洪門子弟的潛入如同水滴彙入大海,悄無聲息,卻在暗處積蓄著足以掀起驚濤駭浪的力量。
複仇的利刃正在被精心打磨,隻待出鞘飲血的那一刻。
橫濱,隱秘倉庫。
深夜,
第三號碼頭廢棄的防波堤區域,海浪拍打著水泥墩柱,發出單調的嘩嘩聲。幾條沒有亮燈的小漁船如同幽靈般靠岸。
來自“穿山甲”麾下的幾名水性極好的弟兄,嘴裡叼著蘆葦杆,悄然潛入冰冷的海水中。他們在水下摸索著,將用厚重油布包裹、綁縛著浮筒的沉重箱子,一個個推向岸邊。
岸上,
李振邦帶著幾個絕對可靠的弟兄,穿著碼頭工人的號服,無聲而迅速地將這些“貨物”拖拽上岸,搬進旁邊一間早已廢棄、散發著黴味的倉庫裡。
倉庫內,
隻有幾盞蒙著布的手電筒提供著微弱的光源。
箱子被撬開,裡麵赫然是拆解狀態的湯姆遜衝鋒槍、勃朗寧自動步槍、整箱的子彈、以及用油紙包裹嚴實的烈性炸藥和雷管。
“清點,擦拭,組裝,分裝。”李振邦言簡意賅地下令,“動作要快,痕跡要清。天亮之前,這些東西必須分散到我們在橫濱的七個安全點。”
黑暗中,隻聽見金屬部件碰撞的輕微聲響和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
每一個步驟都小心翼翼,每一個環節都力求完美。這些武器,將是他們為陳伯魁,為洪門討還血債的依仗。
神戶,廢棄紡織廠。
陳阿泰蹲在地上,麵前鋪著一張手繪的鞍馬山溫泉旅館及周邊地形圖。幾個小石子被當作敵我雙方的力量部署。
“目標每周三晚七點抵達,通常帶兩名貼身護衛。旅館內有他們長期包下的一個獨立院落,另有四名常駐守衛,分兩班巡邏。”一個負責偵察的弟兄低聲彙報。
“旅館後牆靠近山林,易於潛入。但撤退路線是問題,主乾道有警察崗哨,小路崎嶇,夜間行進困難。”另一人補充道。
陳阿泰沉默地看著地圖,手指在旅館院落和山林之間劃了一條線。
“不走大路,也不走現成的小路。我們自己開一條路。”
他指向地圖上一片標注著密集樹木的區域:
“從這裡切入,利用繩索和鉤爪,從側翼接近。行動時間控製在十分鐘內,得手後,原路返回,利用山林掩護,分散撤離至預定集合點。炸藥準備好,用於製造混亂和阻斷追兵。”
他的計劃冷酷而高效,帶著南洋叢林作戰的野性與刁鑽。眾人默默記下自己的任務,眼神中沒有畏懼,隻有即將手刃仇敵的渴望。
東京,淺草文具店地下室。
這裡與上麵販賣筆墨紙硯的平和景象截然不同,儼然一個微型的作戰指揮中心。周伯濤摘下了老花鏡,眼神銳利如刀。
牆上貼滿了放大的照片、地圖和人員關係圖。照片上的人,有黑龍會的高層,有陸軍參謀本部的軍官,也有皇宮外圍警衛隊的負責人。
“這是黑龍會總部大樓的結構圖,這是他們的換崗時間表……這是目標小野正男的情婦住所,他偶爾會在那裡過夜……”
“陸軍那個外圍機構,守備相對鬆懈,但位置敏感,一旦遇襲,周邊軍警反應會非常迅速……”
“皇宮外圍……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殺傷,但必須做到快進快出,一擊即退,留下標記即可……”
周伯濤的聲音平穩而冰冷,將一個個用生命換來的情報和分析傳遞給在場的各組頭目。他不僅提供情報,更在協調整個行動的節奏。
“舊金山組負責黑龍會主攻和爆破支援,南洋組負責清除特定目標及製造外圍混亂,本地潛伏人員負責引導、接應和最終撤離路線的安全保障。”
“所有行動,必須在同一時間,不同地點,同步發起!要讓整個東京,在同一時刻,聽到我洪門的驚雷!”
他的手指重重敲在東京地圖的中心,仿佛已經聽到了那複仇的槍聲與爆炸。
時間在緊張的籌備中一天天流逝。
武器被分發到各個戰鬥小組,行動計劃被反複推演和完善,每一個參與行動的洪門子弟,都清晰地知道了自己的任務、位置和……可能的結局。
東京,這座喧囂的都市,依然車水馬龍,燈紅酒綠。但在它的陰影之下,一股毀滅性的力量已經完成了最後的集結與準備。
殺機,已然盈城。隻等那一聲令下,便要將這仇恨的火焰,狠狠地灼燒在這片異國的土地上。司徒美堂在香港發出的怒吼,即將化作響徹東京上空的驚雷。
喜歡擁兵三十萬,漢卿你的感情在哪?請大家收藏:()擁兵三十萬,漢卿你的感情在哪?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