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入侵者,按律殺了便是。”
白修齊的聲音平靜無波,如同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卻在整個執政大殿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赫卡裡姆頭盔下的目光猛地一凝,顯然沒料到對方會如此乾脆,甚至帶著一絲……不耐煩?
就像是嫌棄麻煩一般,可他明明和這兩個人是大學同學,關係還不錯不是嗎。
即便是他弑神之後,那個叫安池林的人類可是一直信任著他,為此背負了不少罵聲。
他原本準備好的後續逼迫言辭,一下子被堵在了喉嚨裡。
大殿兩側陰影中傳來壓抑的驚呼和竊竊私語,惡魔素來散漫,更何況現在的城主還是白修齊,就更沒有威嚴了,也就巴爾鎮得住這些魔,伍德都差點。
“他真敢?”
“這麼冷酷?”
“連一句審問都沒有?”
安池林瞳孔微縮,蘇熙宛更是難以置信地看向白修齊,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嘴唇微微顫動,她從未想過,他會如此絕情。
就這樣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連正眼看她都不肯。
她不免有些難受。
赫卡裡姆迅速穩住心神,沉聲道:“大人明鑒!既然如此,那便由我血刑氏族,在此行刑,以儆效尤!”
他伸出暗紅色的爪子,就要當眾動手,安池林已經準備好動用自己的後手。
“慢著。”
就在能量即將爆發的前一刻,白修齊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勢,讓赫卡裡姆的動作硬生生頓住,安池林的動作同樣為之一滯。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於他。
白修齊緩緩從骨座上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瞰著赫卡裡姆,以及他身後的安池林與蘇熙宛。
“赫卡裡姆副族長,你口口聲聲說他們是入侵者,按律當誅。”
白修齊一步步走下台階,腳步聲在寂靜的大殿中清晰可聞:“但,你似乎忘了稟報一件事。”
他停在赫卡裡姆麵前不遠處,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穿透那猙獰的頭盔:“你,可有證據證明他們是入侵者,而非本城主邀請的客人?”
“客人?”赫卡裡姆語氣一滯,隨即冷笑道:“大人說笑了,此二人偽裝潛入,形跡可疑,如何能是客人?更何況,諾蘭肯邀請人類客人,自有正式渠道與文書,請問大人的邀請文書何在?”
他篤定白修齊拿不出任何正式手續,這本身就是一場突然的任命,八成又是巴爾的遊戲,今天剛剛上任的白修齊哪裡有時間去搞什麼邀請文書?
那玩意自諾蘭肯的曆史就沒有過,隻是一紙空談。
然而,白修齊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極淡、卻讓赫卡裡姆心中莫名一寒的弧度。
“文書?需要那種東西嗎?”白修齊的聲音平靜依舊:“城主行事,何時需要向你解釋憑證?”
話語落在赫卡裡姆耳朵裡麵,這種平靜的態度反而是一種極致的傲慢。
他剛想說什麼,便頓時發覺眼前的人類周身氣質已經完全變了。
“還是說,你需要我,親自向你解釋?”
聲音還是那個聲音,臉還是那張臉,但赫卡裡姆,包括大殿內所有的魔都烏泱泱的跪倒了一片。
所有魔都知道,眼前的根本不再是那個人類,而是這座城真正的主人。
赫卡裡姆在心底暗罵,也沒人告訴他這人類是巴爾的契約者啊。
誰敢找巴爾契約者的麻煩,這都是樂子魔最心心念念的樂子來源。
他後悔不已,自己走了一步臭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