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喝的有些高。
賈範回去的時候,沒見到裘良,酒宴差不多已經結束,賓客基本上都已經離去。賈珍正在大呼小叫,心情很好...原本在他懷中的賈懋,此時已經被送去了秦可卿那裡。
“父親,你喝多了。”
賈範扶著賈珍,連拖帶拽的,將賈珍帶到了一旁,吩咐人給賈珍灌了醒酒湯之後:“”“你今天做了一件大事,你闖禍了。”
喝了醒酒湯,醒酒湯並不能立即讓人酒醒,賈珍擺擺手:“臭小子,隻有你闖禍,我還能闖什麼禍?我除了吃喝嫖賭之外,什麼時候惹過事?”
賈範嘴角直抽。
老爹啊,你還知道自己不是好東西,還知道自己吃喝嫖賭...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誰給你的勇氣啊。
賈珍絕不是什麼好人。
最讓人詬病的地方就是好色,就是道德敗壞問題,要說賈珍做過什麼惡事,想一想還真沒有。
賈珍最終就是栽在色這一個字上。
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個字刮骨、吸髓更要命。
“嘿...”
賈範被氣笑了。
如果不是自幼賈珍對他極好,很是疼愛。要是像對待賈蓉那樣對他,賈範說不得...為了自家老爹不惹事,不再色上栽跟頭,說不得早就悄無聲息的給他幾針,讓他徹底成為六點半戰士。
話兒不大。
癮不小。
這是勳貴、官宦的通病?
賈赦如此,賈政如此,賈珠如此,賈璉如此,賈蓉如此...唔,賈敬也是這樣。
除了他賈範,賈家兩府的爺們,還有正常人嗎?
說起來,賈寶玉是青出於藍勝於藍,賈環也是如此...
賈瑞更是為了色付出生命。
整頓家風,勢在必行啊。
“鄭琿犯下的事不小,滿門抄斬...”
棄城而逃,本身就是重罪,不可饒恕的重罪,不僅是要自己挨一刀,還會連累家人...女眷充入教坊司,男丁隻有七到十歲可免於一死之外,沒有一個能逃脫。
妾不入族譜,不錄入籍貫,嚴格意義上講,算不得一家人...一般情況下,鄭琿這類罪犯的妾,是可以免於審判。
但是...
鄭琿的這個愛妾,蠱惑的鄭琿棄城而逃,她是主犯之一...
紙包不住火,沒有不透風的牆。
裘良就算是做的再嚴密,終有一天會暴露...賈珍這個時候明顯喝醉了酒,這個時候因為美色,又因為醉酒,這是要犯下大錯:“他的愛妾,也是犯了大罪!”
“噯...”
賈珍不以為意,這個時候賈珍的世界是朦朧的,他的膽子可以包天:“怎麼說,裘良也是有求於我。我知道,因為我兒子是王爺,裘良才討好我,我都清楚。”
“隻是,有些時候,彆人送好處不收,也不是維係關係之道。”
賈珍這是油鹽不進,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賈範凝眉,隻能看著賈珍離開。
賈範吩咐親兵:“去,找到裘良,將他藏起來的那個女人送去大理寺,告訴裘良,這次本王護著他一次,下次...休怪本王不念世交之誼。”
隻是,很快親兵回來稟報:“裘良喝的爛醉如泥,嘴巴很嚴實,死不承認鄭琿愛妾的事情。我們去了寧國府...老爺...錢氏已經伺候老爺睡下了。”
賈範臉色難看:“備馬,本王要入宮。”
現在,正是他與天子之間,互相建立信任的時候...賈範不想現在有什麼事情,影響他與天子之間的君臣關係。
賈範更清楚,鄭琿滿門抄斬,就是天子在軍中樹立威望的時候,容不得出現什麼差錯。
裘良自然認為自己做事縝密,可能還賄賂了一些人...賈範不信,錦衣衛毫無察覺。
賈範不得不感慨,賈家的人,還有四王八公一脈的人,做事就是不計後果...怪不得從頂級勳貴,不斷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