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碼頭救軍戶_大明養生小帝姬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7章 碼頭救軍戶(1 / 2)

暮色像潑灑的濃墨,順著運河水麵快速蔓延,將馮家口碼頭的輪廓暈染成模糊的黑影。沈硯領著朱由校、朱徵妲和小石頭,劉三以及郡主的兩位貼身嬤嬤,四個大人,三個小孩。七人借著蘆葦蕩的掩護,貓腰潛行至碼頭西側的土坡後。此時已近亥時,碼頭的喧囂早已沉寂,唯有三艘漕船的油布在夜風中微微鼓蕩,發出沉悶的聲響,宛如蟄伏的巨獸。

“沈叔叔,你看那船舷邊的燈籠,每兩刻就會換一次人值守。”朱徵妲指著最北側的漕船,聲音壓得極低。兩嬤嬤送來了吳太醫的藥包和小郡主的衣裳。小郡主將艾草包分彆給了哥哥小由校,小石頭和沈硯及青衣少劉三,把藥包攥在手心,草木的清香驅散了些許運河的濕腐氣息。借著遠處汛房漏出的微光,能清晰看見艙口堆著的木籠,月光灑在粗實的木柵上,泛著冷硬的光澤。

小石頭自告奮勇:“俺去引開他們,以前跟爹去捕魚,最會學水鳥叫。”不等沈硯回應,他已貓著腰鑽進蘆葦叢,片刻後,一聲清脆的“呱呱”聲便從碼頭東側響起。

守船的差役果然被驚動,兩人舉著燈籠罵罵咧咧地往東側走去。沈硯趁機帶著朱由校和朱徵妲溜至中間那艘漕船下,船身吃水極深,船板縫隙裡滲出的水漬帶著鐵鏽味。他示意朱由校和朱徵妲在船尾接應,自己則抓住船幫上的麻繩,悄無聲息地攀了上去。

油布下的空間悶熱難當,混雜著汗臭與木料的黴味。沈硯借著隨身攜帶的火折子微光掃過,隻見艙內整齊碼放著數十個木籠,每個籠子都配著粗鐵鏈,籠底鋪著乾草,顯然是為押人準備的。更讓他心頭一沉的是,角落堆放著十幾副嶄新的鐐銬,旁邊還有幾捆標注著“臨清鈔關督造”的麻繩——王惟儉果然深度參與其中。

突然,艙外傳來腳步聲,沈硯迅速吹滅火折子,貼緊艙壁。“張三那廝還在汛房喝酒,聽說劉櫃書今晚要親自來驗船。”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這批軍戶得連夜裝船,明日卯時一過就開拔,直送三岔口交貨。”另一個人接話:“聽說女真那邊給了三倍價錢,比咱們收‘看船銀’劃算多了。”

沈硯屏住呼吸,待兩人走遠,立刻在艙壁上用指甲刻下“三十籠、鐐銬若乾”的記號,又摸出懷中的紙墨,快速記下剛才聽到的對話。正要撤離時,忽聞船頭傳來輕微響動,借著月光一看,竟是李半天正順著錨鏈往下滑,靴底還沾著些許馬糞——想來是按計劃“鬆了”馮把頭的馬樁子。

兩人在船下會合,李半天壓低聲音:“戚百戶他們已在蘆葦蕩布好伏兵,郭千戶帶了錦衣衛的緹騎在南坡接應,隻等三更號令。”沈硯點頭,目光掃過碼頭入口的汛房,燈火通明處隱約傳來劃拳聲,想來張三還在酣飲。

回程時,朱由校突然駐足:“沈叔叔,你有沒有覺得,這三艘船的吃水比尋常漕船深太多?就算裝了三十個木籠,也不該如此。”沈硯心頭一動,想起方才在艙內看到的壓艙石位置異常,頓時醒悟:“怕是船底還藏著軍械,劉承宗這是要連人帶兵器一並送給女真。”

二、曉前彙合.

四更天的梆子聲在寂靜的夜空裡回蕩,雙廟村張家老宅的燈又亮了起來。張福剛把熱好的粟粥端上桌,院門外就傳來輕叩聲,郭振明郭千戶正帶著兩名錦衣衛緹騎站在門口,甲胄上還沾著露水。

“沈先生,趙大人命我送來部署圖。”他將一卷麻布遞過去,展開後,碼頭的布防、伏兵位置、撤退路線一目了然。“戚家三位兄弟已率人控製了碼頭兩側的水道,王師傅帶著武館弟子則在汛房附近埋伏,隻等軍戶登船便動手。”

朱由校湊過來指著圖上的紅點:“舅舅,這些是馮把頭的人嗎?竟有這麼多。郭振明”解釋:“殿下,則其中大半是臨時雇來的地痞,真正能打的不過三四十人,但趙大人怕傷及軍戶,特意交代要留活口。”.

正說著,院外傳來馬蹄聲,張嬤嬤抱著朱徵妲走進來,另一位李嬤嬤則提著食盒緊隨其後。“沈先生,殿下,這是吳大夫特意熬的薑湯,驅驅寒氣。”李嬤嬤將食盒打開,熱氣帶著薑香立刻彌漫開來。

朱徵妲接過碗,卻先遞給了剛進門的張順:“張叔叔,你跑了一夜,快暖暖身子。”張順黝黑的臉上滿是興奮:“沈先生,俺跟著馮把頭去了趟臨清鈔關分卡,看見他們正往馬車上搬銀子,怕有上千兩!”

沈硯正欲細問,趙大突然闖了進來,衣衫上沾著草屑:“沈先生,軍戶們都準備好了,隻是李嬸非要跟著來,說要給大夥壯膽。”話音剛落,李嬸扶著張老栓的胳膊出現在門口,手裡還提著一籃煮熟的雞蛋:“俺們雖是婦道人家,幫不上大忙,給大夥添點力氣總是好的。”

卯時的鐘聲從遠處的城隍廟傳來,天邊泛起魚肚白。沈硯將眾人召集到院中央,指著部署圖沉聲吩咐:“張景明先生帶軍戶按調令登船,趙大在隊伍中間傳遞信號;郡主與殿下隨張嬤嬤在南坡觀望,切勿靠近碼頭;我和郭千戶去與王師傅彙合,待號炮響起,立刻控製漕船舵樓。”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記住,首要任務是救軍戶,次之是抓活口,證據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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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出發時,東方已現微光。軍戶們扛著鐵鍬、扁擔,裝作慌亂無措的模樣往碼頭走去,張老栓混在人群中,手裡緊緊攥著沈硯給的短刀——那是張清芷留下的備用兵器。朱由校望著隊伍裡佝僂的身影,悄悄對朱徵妲說:“等這事了了,我要讓皇爺爺下旨,再也不讓軍戶受這般委屈。”

碼頭風雲

辰時初刻,馮家口碼頭已是人聲鼎沸。馮把頭穿著綢緞褂子,叉著腰站在棧橋中央,身後跟著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差役。張三則叼著煙袋,在漕船邊來回踱步,時不時踹一腳路邊的貨箱,嗬斥著動作遲緩的商戶。

“都給老子快點!”馮把頭揮舞著調令,“劉櫃書說了,今日修不好堤,個個都沒好果子吃!”軍戶們低著頭往前走,趙大悄悄比了個手勢,隊伍行進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沈硯藏在蘆葦叢中,看著軍戶們陸續靠近漕船,手心沁出冷汗。突然,張三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把揪住張老栓的胳膊:“老東西,上次送軍糧還欠老子三錢‘看船銀’,今天正好抵賬!”

張老栓掙紮著:“俺哪有欠你銀子,你這是訛人!”周圍的軍戶立刻圍了上來,馮把頭見狀厲聲喝道:“反了不成?給我把這老東西抓起來!”差役們剛要動手,南坡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號炮,震得運河水麵泛起漣漪。

“動手!”沈硯一聲令下,戚昌國帶著二十名武館弟子從蘆葦蕩中躍出,直奔漕船舵樓。戚報國和戚興國則率軍堵住碼頭出入口,手中長刀寒光凜冽。王來聘手持長槍,一槍挑飛試圖反抗的差役頭目,大喝一聲:“錦衣衛辦案,降者免死!”

馮把頭嚇得臉色慘白,轉身就往汛房跑,剛跑出幾步就被李半天絆倒在地。“你這狗賊,去年搶俺家漁網的時候不是挺橫嗎?”李半天踩著他的後背,從懷裡掏出麻繩狠狠捆住,

張三見勢不妙,竄上一艘小劃子想逃,卻被早已埋伏在水中的錦衣衛緹騎拖了下來。緹騎的繡春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頓時癱軟如泥:“饒命!都是劉承宗讓我乾的,‘看船銀’我一分都沒敢私吞啊!”

漕船上的戰鬥更為激烈。差役們將艙門死死抵住,用弓箭往外射擊。沈硯見狀,讓小石頭把鞭炮點燃扔進蘆葦叢,劈啪聲嚇得差役們以為來了援兵,慌亂間露出破綻。戚昌國趁機踹開艙門,一刀劈開木籠的鎖:“軍戶們,快出來!”

軍戶們掙脫束縛,立刻抄起身邊的工具反擊。張老栓奪過一把刀,砍斷捆綁同伴的鐵鏈,聲淚俱下:“咱們再也不受這窩囊氣了!”李嬸則帶著婦人們往汛房跑去,將裡麵的賬冊全部抱了出來——那是張三收“看船銀”的記錄,每頁都蓋著馮家口分卡的朱印。

人證俱獲

辰時三刻,戰鬥漸漸平息。碼頭上傳來此起彼伏的呻吟聲,被俘的差役們蹲在地上,腦袋耷拉著不敢抬頭。戚昌國讓人清點漕船物資,掀開船底的暗艙時,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裡麵整齊碼放著五十把腰刀、三十副弓箭,還有幾桶火藥,桶身上“德州軍器局”的字樣清晰可見。

“果然藏著軍械。”沈硯拿起一支弓箭,箭頭打磨得十分鋒利,“這些兵器要是落到女真手裡,不知要害多少人命。”周文在一旁記錄:“沈先生,已抓獲人犯四十七名,其中馮把頭、張三均在列,賬冊、軍械等物證齊全。

朱由校和朱徵妲在張,李嬤嬤和張嬤嬤的護送下走到碼頭,看到艙內的木籠,朱由校氣得發抖:“他們竟把人當貨物一樣裝,簡直沒有王法!”朱徵妲則注意到賬冊上的記錄:“沈叔叔你看,這‘看船銀’每月竟能收上千兩,都流向了臨清鈔關。”

老漢用袖子抹去眼淚,連連道謝:“多謝恩人……俺聽說軍戶營的人要被拉去當壯丁,隻道是沒人管了,沒想到還有貴人搭救……”

朱由校:“老爺爺,放心,這馮家口的分卡,日後絕不會再亂收錢,私抓軍戶了。我們會把這些惡人都抓起來。”

老漢望著朱由校清秀稚嫩卻帶著堅毅的麵龐,又看了看旁邊機靈的小石頭,忽然明白了什麼,慌忙就要跪下磕頭:“是……是東宮的貴人?俺們……俺們有救了啊……”

朱由校趕忙起身將他扶住:“老爺爺快請起,不必如此。我們隻是來做該做之事。”

不多時,張順便帶著十幾個軍戶漢子急匆匆趕來。這些漢子雖衣衫襤褸,麵有菜色,但眼神銳利,手持鋤頭、鐮刀,帶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為首一人見到張老栓,激動地衝上前:“老栓!你真出來了?俺們還以為你……”

“俺命大,遇上貴人了。”張老栓指向沈硯一行,“劉承宗那廝要把咱們賣到女真當苦力,千萬彆信什麼‘登記’,那是騙局!”

那漢子名叫趙大,是右所的一名小旗,聞言咬牙切齒道:“俺早就覺著不對勁!前日李彪的人來傳話,說‘登記’了就發糧,俺們就疑心——吞了俺們三年糧餉,怎會突然發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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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糧餉。”沈硯取出穆學衍查證的那本軍戶名冊,遞給趙大,“穆先生已查明,你們左所、右所被克扣的糧餉,合計三千七百石,悉數被劉文昭、李彪等人私吞——這些糧食,恐怕早已被他們置換成了軍械,偷偷運往女真了。”

趙大翻著名冊,粗糙的手掌不住顫抖:“俺家五口人,去年冬天全靠挖野菜度日,狗蛋他娘去汛房求糧,還被他們打成那樣……這群天殺的!俺跟他們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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