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茶盞狠狠砸在地上,瓷器碎裂聲刺耳至極,碎片濺得滿地都是。
神秘蒙麵黑衣人背對著屬下,聲音沙啞如砂紙摩擦,滿是怒意與不耐:“廢物!一群廢物!”
“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太子都攔不住,我養你們何用?”
屬下雙膝跪地,腦袋埋得極低,渾身發抖,聲音顫得不成樣子:“尊上息怒!屬下無能……”
“誰料半路殺出個娘子軍,壞壞好事!”
“還有,我們以沈大人名義截殺太子,消息已傳到朝堂!”
“老皇帝龍顏大怒,葉向高他們拿著刺客腰牌,死咬沈大人不放……”
“沈一貫?”
黑衣人冷笑一聲,語氣裡的不屑幾乎要溢出來:“一個沒用的棋子罷了。”
“丟了,也不可惜。”
他轉身走到窗邊,目光死死盯著天津方向,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的寒光:“第一次不成,就來第二次!”
“傳令下去,香河地界設伏!”
“這次,我要親眼看到朱常洛的首級!”
“是!屬下這就去辦!”屬下連滾帶爬起身,匆匆退去,不敢有半分停留。
密室之內,燭火搖曳。
黑衣人孤身佇立,身影被拉得又細又長,透著說不出的陰森。
香河地界,官道兩側樹林密不透風。
殺機,早已在暗處潛伏。
太子隊伍剛踏入這片區域,異變陡生!
“咻咻咻——”
箭雨傾盆而下,密密麻麻如烏雲蓋頂,破空聲刺耳得讓人頭皮發麻。
“舉盾!快舉盾!”郭振明嘶吼出聲,聲音急促如鼓點。
錦衣衛、娘子軍反應神速,瞬間豎起盾牆,將鑾駕護得嚴嚴實實。
“叮叮當當!”
箭矢砸在盾牌上,火星四濺。
不少箭矢穿透盾牌縫隙,擦過士兵手臂,鮮血瞬間滲了出來。
“反擊!給我反擊!”黃善娘眼神銳利如刀,一聲令下。
娘子軍迅速取下背上弩箭,拉開弓弦,對準樹林齊發。
弩箭威力驚人,穿透性極強。
樹林裡頓時慘叫聲此起彼伏,埋伏的弓箭手紛紛中箭墜地,沒了動靜。
“郭千戶,你帶人繞後突襲!”黃善娘大喊,“我來正麵牽製!”
“好!”郭振明應聲,立刻點齊一隊精銳錦衣衛,悄無聲息繞向樹林後方。
突襲驟然發起!
樹林裡的刺客猝不及防,被前後夾擊,瞬間亂了陣腳。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一番慘烈血戰,伏兵再次被擊潰。
剩下的刺客魂飛魄散,紛紛逃竄,再也不敢戀戰。
接連遇襲,行程被嚴重拖延。
鑾駕內,朱常洛臉色發白,心像被刀絞般難受——徵妲還在天津等他!
她的病情怎麼樣了?能不能撐到他趕到?
“不必戀戰!全力突圍!”他朝著外麵喊道,聲音帶著急切與決絕,“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不準停!直奔天津!”
“遵命!”
隊伍再次啟程,一路衝殺,不敢有半分停留。
沿途百姓得知,是太子親赴天津探視明慧郡主,紛紛自發趕來相助:
有人指引隱蔽捷徑,避開可能的埋伏;
有人送上糧草飲水,讓疲憊的士兵補充體力;
更有年輕力壯的百姓,拿起農具加入護衛行列,要為太子和郡主出一份力。
民心所向,眾望所歸。
朱常洛坐在鑾駕裡,看著窗外自發相助的百姓,心中百感交集。
徵妲隻是個三歲孩子,卻用她的智慧與擔當,贏得了這麼多人的愛戴。
他,更不能讓她出事!
京師朝堂,早已吵成一團,風雲驟起。
“沈一貫!你膽大包天!”葉向高手持奏疏,大步走出隊列,聲震金殿,“竟敢派人刺殺太子殿下,該當何罪!”
沈一貫臉色鐵青,強裝鎮定反駁:“葉大人休要血口噴人!”
“太子擅離職守,私自前往天津!”
“本官是為大明江山著想,派人攔截,何來刺殺一說?”
“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李三才緊隨其後,從袖中甩出幾塊腰牌。
“哐當”一聲,腰牌砸在地上,清脆作響:“這是從刺客身上搜出的!上麵刻著你這黨親信的印記,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沈一貫低頭看著地上的腰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語塞難言。
他心裡又驚又怒——他明明隻下令攔截,沒讓他們下死手!
更沒給他們配發這種帶明顯標記的腰牌!
到底是誰?在背後算計他,想要置他於死地?
“陛下!沈一貫狼子野心,意圖謀害太子!”葉向高帶頭跪拜,“懇請陛下嚴懲!”
眾大臣紛紛附和,大殿內一片嘩然。
萬曆帝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顯然已是怒到了極點。
天津行宮,萬曆帝收到朝堂奏折與刺客腰牌,龍顏大怒!
“沈一貫!你找死!”
一聲怒吼響徹大殿,萬曆帝猛地將玉杯摔在地上。
“哢嚓”一聲,玉杯碎裂,碎片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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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口劇烈起伏,氣得渾身發抖:“傳朕旨意!”
“令天津衛指揮使,立刻親率鐵騎馳援香河,接應太子!”
“再令錦衣衛僉事沈硯,率精銳火速護駕!”
“務必保證太子安全抵達天津!”
他特意點了沈硯——此人與沈一貫傳有深仇大恨,素來不和。
派他去,定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