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維和杜宜的量子態幾乎要消散殆儘,意識在虛空中飄蕩,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就在所有感知即將陷入永恒的黑暗之際,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模糊卻堅定。
他們的意識不由自主地隨著黑影移動,仿佛被某種力量牽引著,穿過層層疊疊的時空褶皺。
“這是……”
杜宜微弱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
黑影沒有回答,隻是帶著他們穿過一片混沌,最終,他們的量子態漸漸穩定,重新凝聚成形。
恰此時,雲墟境內一片歡騰。
皇後穆楚楚痊愈的消息傳遍全境,百姓們自發張燈結彩,街頭巷尾掛滿了喜慶的紅綢,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淡淡的桂花香。
杜清和更是下令舉國歡慶半月,期間免朝,所有政務暫由內閣處理。
皇宮內,杜清和與穆楚楚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醒來後便在禦花園賞花、品茶、對弈,偶爾微服出宮,漫步市井,享受難得的悠閒時光。
這般恩愛,羨煞了後宮上千佳麗。
“陛下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一位年長的宮女低聲感歎,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確實,在穆楚楚入宮前,杜清和雖每年在民間遴選少女入宮,卻從未真正寵幸過任何人。
後宮佳麗們起初還爭奇鬥豔,後來漸漸心灰意冷,甚至有人私下議論,懷疑陛下身體有恙。
直到穆楚楚出現,她們才恍然大悟——原來陛下並非不能,隻是不願。
大總管田海旺站在廊下,望著遠處相攜而行的帝後,嘴角抽了抽。
“師兄,你這表情,莫不是牙酸?”
杜清和不知何時已走到他身旁,眼中帶著揶揄。
田海旺歎了口氣,幽幽道:“陛下,臣好歹也是個七尺男兒,被迫當了這麼多年太監,如今還要日日看您二位恩愛,這心裡……”
杜清和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師兄了。”
田海旺無奈搖頭,心裡卻也為師弟高興。
畢竟,能讓杜清和這般開懷的,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穆楚楚一人了。
瑤妃坐在自己的宮殿裡,麵前堆著小山般的金稞子,可她卻提不起半點興致。
“娘娘,您這幾日怎麼連金子都不看了?”
貼身宮女小心翼翼地問道。
瑤妃歎了口氣,指尖撥弄著一顆金稞子,悶悶道:“從前隻覺得金子最實在,如今看來,倒是我膚淺了。”
她想起前些日子,自己還對皇後之位不屑一顧,甚至暗中嘲笑穆楚楚天真。
可如今,看著帝後二人形影不離的模樣,她心裡竟生出一絲說不清的滋味。
“早知如此……”
她低聲喃喃,隨即又自嘲地笑了笑。
這世上,哪有後悔藥可吃?
夜色漸深,杜清和與穆楚楚並肩坐在摘星台上,仰望著滿天星辰。
“楚楚,你可曾害怕嫁我?”
杜清和突然側過頭來,看著楚楚一雙落滿星辰的眸子,問道,“畢竟,我的風評在靈墟肯定是不太好吧?”
穆楚楚轉過頭,眼中映著星光,輕笑道:“你的風評,不能說不好!隻能說是亂透了好吧!不過呢,若說後悔,大概是後悔沒早些遇見你。”
杜清和握緊她的手,低聲道:“我也是。”
他回想起來,自己到底是何時眼裡就再也容不下彆人呢?
是在落星瀑布深穀裡的琉璃空間,第一次見到楚楚的時候嗎?
夜風拂過,帶著淡淡的花香。
這一刻,仿佛連時間都為之靜止。
而在無人知曉的維度裡,維維和杜宜的量子態終於完全穩定。
他們望著眼前逐漸清晰的黑影,異口同聲地問道:
“你是誰?”
黑影緩緩轉身,月光勾勒出一張棱角分明的年輕麵龐。
他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在維維卡通化的量子態軀體上停留片刻,又轉向身形尚不穩定的杜宜。
“你們好!歡迎來到雲門!”
杜宜的量子態微微閃爍,如同接觸不良的全息影像。
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這是一處隱藏在淩雲裂墟穀底的隱秘空間,四周岩壁上嵌著發光的晶石,將整個洞穴映照得如同白晝。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金屬氣息,混合著某種特彆的茶香味。
“雲門?”
杜宜的聲音帶著電子乾擾般的雜音,“就是傳說中隱藏在裂墟穀底的那個雲門?”
裴玨挑了挑眉,隨手撥弄著懸浮在空中的半透明控製麵板:“不然呢?”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眼維維,“這世上還有第二個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