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塵埃、焦糊味和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岩石被強行撕裂後散發出的腥氣。精英守衛【腐岩撕裂者】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崩塌的山巒,重重砸在地麵上,激起漫天煙塵。它左肩關節處那個致命的紫黑色晶核已經徹底碎裂,粘稠如石油的暗蝕能量正從破口處汩汩流出,迅速失去活性,化作一灘冒著微弱紫煙的汙穢。
“呼…呼…”虎子拄著隻剩下半截、布滿裂痕的【精鐵重劍】,大口喘著粗氣。他渾身浴血,雙臂不自然地扭曲著,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胸口的劇痛。汗水混雜著血水從他額角淌下,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雖然【腐岩撕裂者】已死,但那股鑽入他粉碎臂骨和內腑的陰冷暗蝕能量並未消散,反而如同跗骨之蛆般盤踞著,帶來陣陣刺骨的寒意和深入骨髓的虛弱感。他咬緊牙關,牙齦滲出血絲,努力不讓自己倒下。
“虎子!撐住!”蘇洛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疲憊和喘息。她臉色蒼白如紙,剛才連續爆發【炎爆術】和【烈焰風暴】幾乎榨乾了她的魔力槽,此刻連維持法杖頂端寶石的光芒都顯得吃力。她踉蹌著跑到虎子身邊,想扶他,卻發現自己也搖搖欲墜。
李墨塵的情況同樣糟糕。他臉色灰敗,額頭上布滿冷汗,強行透支魔力施展【生命綻放·極限透支】帶來的反噬如同重錘敲擊著他的精神核心。他腰間的藥劑皮囊早已乾癟得如同風乾的橘子皮——小隊最後一支【中級治療藥劑】已在之前的絕境中被虎子使用殆儘!他強忍著眩暈和魔力枯竭帶來的劇痛,撕下自己法袍的內襯,快速而精準地為虎子雙臂和胸口最嚴重的傷口進行最基礎的包紮止血非治療,僅物理處理)。沒有藥劑的輔助,他隻能做到這一步。
“墨塵…省點力氣…”虎子聲音嘶啞,他能感覺到墨塵的手在微微顫抖。
“閉嘴!止血要緊!”墨塵低喝,語氣不容置疑,但動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林朔緊握著【影牙】,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隨著【腐岩撕裂者】的死亡,前廳內殘餘的幾隻普通暗蝕守衛仿佛失去了主心骨,動作變得遲滯而混亂。他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影牙】劃出一道道致命的幽光,精準地刺入這些守衛的能量節點。沒有精英的指揮,清理這些殘兵敗將變得相對輕鬆。
“清場!警戒入口!”林朔下令,聲音帶著戰鬥後的沙啞。他親自移動到拱門入口處雖然已閉合),感知著外界的動靜。
隨著最後一隻暗蝕守衛在蘇洛勉強凝聚的一顆小火球和林朔的補刀下化為碎石,前廳終於恢複了死寂。隻有小隊成員粗重的喘息聲和虎子壓抑的痛哼在空曠的空間裡回蕩。
林朔的目光越過【腐岩撕裂者】的殘骸,投向大廳深處。那裡,第四根巨大的石柱靜靜矗立。與之前三根不同,這根石柱的表麵覆蓋著一層黯淡的、仿佛凝固油脂般的暗蝕汙垢,柱體上原本應該閃耀的符文完全被掩蓋,隻留下模糊的輪廓。一股令人心悸的、如同心臟緩慢搏動般的能量波動,正從被汙垢覆蓋的柱體核心處隱隱傳來。
“第四柱…被汙染了。”墨塵處理完虎子的傷口,艱難地站起身,法杖指向那根汙濁的石柱,聲音帶著凝重。“能量流動極其滯澀,核心被暗蝕力量完全包裹。”
“怎麼激活?”蘇洛看著那惡心的汙垢,眉頭緊鎖。
“核心。”林朔言簡意賅,目光銳利如鷹。“和之前一樣,需要純淨的能量衝擊核心節點,驅散汙染。”他指向石柱頂端,那裡隱約能看到一個被汙垢包裹的、類似之前晶核嵌入點的凹陷。
“但汙染太強了…”墨塵感知著石柱的能量,“普通的能量箭或者火球,恐怕會被汙染層吸收或扭曲,難以觸及核心。”
林朔沉默片刻,感受著體內【光鑄碎片】傳來的微弱但清晰的悸動。它似乎在呼應著那被汙染的柱體核心,傳遞出一種“渴望淨化”的意念。他看向自己的隊友。
虎子掙紮著想站直身體,但雙臂的劇痛和體內的陰冷讓他幾乎無法握緊斷劍。“我…還能頂一次!”他咬著牙,眼神裡是不屈的倔強。
蘇洛深吸一口氣,強行壓榨著幾乎枯竭的魔力,法杖頂端的紅寶石再次亮起微光,雖然遠不如之前熾烈。“給我點時間…凝聚最強的單體火焰!”
墨塵臉色更加蒼白,他再次將法杖插在地上,雙手結印,翠綠色的光芒在他周身微弱流轉。“我會儘力…穩定能量通道…分擔衝擊…但…魔力有限…”他的聲音帶著透支後的虛弱。
林朔點頭,沒有多餘的言語。他走到距離第四柱約二十米的位置,緩緩拉開手中那把造型古樸的長弓。他閉上眼睛,精神高度集中,嘗試引導體內那枚【光鑄碎片】的力量。一股溫熱的、帶著秩序感的暖流自眉心碎片處湧出,順著手臂流向弓弦。他努力將這股微弱的光鑄之力與自身的源能融合、壓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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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弓弦發出低沉的震顫,一支比平時更加凝練、箭尖隱隱泛著微弱金芒的【源能箭】緩緩成型。箭矢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純淨了一些。
“蘇洛!”林朔低喝。
“來了!”蘇洛嬌叱一聲,將最後壓榨出的魔力儘數注入法杖!一顆僅有拳頭大小、但內部能量壓縮到極致、呈現出熾白顏色的火球脫手而出,帶著刺耳的尖嘯射向石柱頂端的核心凹陷!
幾乎在同一瞬間!
林朔鬆開了弓弦!
那支融合了微弱光鑄之力的【源能箭】後發先至,精準地射向同一個目標!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