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沈清和是在一陣心悸和莫名的燥熱中醒來的。
窗外天光微亮,房間裡還殘留著炭火熄滅後的餘溫。
他睜開眼,第一個感覺是……床單有些淩亂,尤其是他身側的位置,似乎有被輕微拉扯過的褶皺痕跡。
然後,那個荒唐又旖旎的夢境,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清晰得讓他瞬間耳根發燙。
他夢見……小白,不是狐狸形態,而是那個有著湛藍色眼眸的少女,就躺在他的身邊。
她身上隻穿著一層薄如蟬翼的紗衣,勾勒出纖細卻不失柔美的曲線。
她側躺著,一隻手支著腦袋,笑吟吟地看著他,那雙藍眼睛像浸了水的寶石,清澈又帶著一絲……勾人的媚意?
夢裡,她甚至伸出另一隻白皙的手,輕輕拽了拽他的寢衣袖子,聲音又軟又糯,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沈先生,床上好冷呀,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就在那種混合著震驚、無措、以及一絲隱秘悸動的複雜情緒中驚醒了。
沈清和猛地坐起身,抬手揉了揉眉心,試圖驅散腦海中那些不合時宜的畫麵。
真是……荒唐透頂!他怎麼會做這種夢?!定是日有所思……
不對,他絕對沒有那種心思!一定是昨天小白異常虛弱,加上之前化形的衝擊太大,才導致他心神不寧,夢境錯亂!
他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下意識地投向床邊地上的那個柔軟小窩。
小狐狸小白正蜷縮在裡麵,睡得無比香甜。
小小的身體隨著呼吸均勻地起伏,白色的皮毛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澤,鼻子偶爾還輕微地抽動一下,像是在做什麼美夢。
與夢中那個大膽撩人的少女形象,簡直判若兩……物種。
它看起來疲憊極了,睡得特彆沉,連他起身的動靜都沒能吵醒它。
沈清和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愧疚和自我譴責。
小白為了預警,不惜消耗巨大能量化形,虛弱成這個樣子,他居然還在夢裡那樣……唐突它?簡直是禽獸不如!
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生怕驚醒它。
走到小窩邊,蹲下身,仔細端詳著它安靜的睡顏。
目光不由自主地滑過它毛茸茸的耳朵,小巧的鼻子,最後落在那身雪白的皮毛上。
這分明就是一隻不諳世事、需要人嗬護的小動物。他怎麼會……
他的視線無意間掃過小窩邊緣,忽然定格——那裡,似乎沾著一根極細的、與小白狐的白色毛發略有不同的……烏黑長發?
沈清和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伸出手,極其小心地將那根長發拈了起來,發絲柔軟順滑,在晨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