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種仿佛看穿了什麼的溫和笑意，讓她心裡有點毛毛的。
顧知楠沒有像謝辰那樣進行任何突兀的試探，而是與沈清和聊著書局生意，話題卻不知不覺地引向了神話傳說。
“……說起來，清和兄可曾讀過《聊齋》中那篇《嬰寧》？那狐女天真爛漫，不諳世事，倒是惹人憐愛。”
顧知楠狀似隨意地說道，目光卻若有似無地掃過沈清和膝頭的那團雪白。
沈清和撫摸著蘇念安毛發的手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頓，隨即淡然道：“略有耳聞。不過是文人臆想，寄托情懷罷了。”
“哦？是嗎？”顧知楠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我倒覺得，萬物有靈，有些緣分，或許早已超脫了皮相形態。譬如某些特彆的……陪伴。”他意有所指。
蘇念安的耳朵悄悄豎了起來。顧知楠這話……是在暗示什麼嗎？
沈清和抬眼，與顧知楠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兩人都是聰明絕頂之人，有些話無需點破。
沈清和看到顧知楠眼中那了然的神色，便知這位好友恐怕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語氣依舊平靜：“知楠說的是。真心相待，形態如何，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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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像是一句表態，也像是一句承諾。
蘇念安的心猛地一跳。
沈清和這話……是承認了他知道什麼？還是在回應顧知楠的試探？
他口中的“真心相待”，是對狐狸說的，還是對可能存在的“女子”說的？
她忍不住抬起頭，看向沈清和。
他也正低頭看她，目光相接，他眼底是一片深沉的、溫柔的、仿佛能包容她一切秘密的海洋。
顧知楠將這一人一狐的互動儘收眼底，心中最後一點疑慮也煙消雲散。
他莞爾一笑，不再糾纏這個話題，轉而說起了其他趣事。
一時間，書房內氣氛微妙而和諧。
兩個男人心照不宣地共享著一個驚人的秘密，而作為秘密核心的小狐狸，則在懵懂與心虛間，感受著一種被無形包容的安心感。
臨走時，顧知楠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用上好絲綢縫製的香囊，遞給沈清和：
“這是我偶得的一些安神香料，味道清雅，放在書房或……枕邊，有助眠之效。”
他的目光再次掠過蘇念安，帶著一絲善意的調侃。
沈清和接過香囊，道了謝。
顧知楠離開後，沈清和將那個小巧的香囊放在鼻尖輕嗅，確實是一股淡雅寧神的香氣。
他低頭，對上一雙好奇的藍色眼睛，便將香囊遞到蘇念安麵前。
“小白喜歡這個味道嗎？”
蘇念安嗅了嗅，味道很舒服。
她點了點頭，用腦袋蹭了蹭香囊，又蹭了蹭沈清和的手。
沈清和眼底笑意彌漫，將香囊小心地係在了她小窩的旁邊。
顧知楠的猜想，如同一層輕柔的薄紗，籠罩在沈府書房的上空。
他沒有點破，卻用他的方式，表達了他的理解與支持。
而蘇念安知道，在這座城市裡，又多了一個知曉她部分秘密的人，而且，似乎是個可靠的盟友。
這種感覺，似乎……也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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